给自己施了个保护阵,容陵闭目启唇,随即快速默念法诀。
不过须臾,他额头布满雨滴般大的汗珠。
冷汗如涓涓溪流,沿着容陵坚硬的眉骨丶下颔,源源不断淌进衣衫。
容陵全身皆已濡湿,如同水里捞起般狼狈不堪。
一点金光,就在此时,浮现于容陵额心,随即烟消四散。
虽极力隐忍,容陵还是控制不住地呕出一口黑血。
与此同时,九重天的天帝容渊,猛地脊背一僵。
顾不得满殿群臣,容渊赫然起身,他怔愣在原地,瞪大的眼睛里,有震撼有不可思议,也有为人父者的痛心与疼惜。
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容陵的神骨,竟生生断裂了。
……
半月后。
凫丽郡。
浑浑噩噩中,丹卿知道自己睡了许久。
他数度挣扎着睁开眼睛,却无能为力。
终于,当识海慢慢蕴养充盈,丹卿也从昏暗中幽幽醒来。
望着悬在头顶的鹅黄纱幔,以及古朴雅致的厢房布置,丹卿茫然地眨眨眼,颇有些理不清状况。
他怎会在如此陌生的地方?
他似乎应该在黑崖,没错,他们分明被紫葵草所困。
容陵呢?还有姬雪年,他们人呢……
一个鲤鱼打挺,丹卿猛地掀被起身。
赤足行在沁凉玉石铺就的地板,丹卿双目慌张,张嘴便急切呼喊:「容陵?容陵!容……」
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
「丹卿,你醒啦!」
刚及弱冠的少年,正脆嫩地立在阳光之下。
他就像初初长成的一颗树,哪怕并未完全脱离青涩,隐隐约约已能窥见将来的稳重模样。
「崖松?」丹卿不可置信地揉揉眼,怀疑自己是否看错,「是我幻觉吗?崖松你怎会在此处?不对,我现在还在凫丽郡吗?容陵呢,我依稀记得,我与容陵姬雪年被困黑崖,后来……后来好像是九重天……」
崖松笑眯眯地,把丹卿扶到床畔坐下,他当然知道丹卿最挂念什么,立即回答道:「你且放宽心吧,你都没事,太子殿下和白帝也是无恙的。」
待丹卿情绪稍微镇定,崖松才捡次要的事情,慢慢说给丹卿听。
「这里是凫丽郡,半月前,九重天派遣三万天兵天将,将你们从黑崖成功救下,但魔主浮屠却伺机逃脱。到底是魔域之主,还是有些本事傍身。」
「另外,那些从溶洞找回的失踪仙人,仙界也正在寻求解救之法。」
「你们获救后,太子殿下当日便随天兵返回九重天,白帝倒是在凫丽郡逗留了三五日,想等你醒来再告辞。奈何长辈再三催促,你又迟迟不醒,他这才启程返回长留。」
「喏,这是白帝留给你的传音镜。他说等你醒来,可随时随地联络他。」
丹卿摩挲着银白镜面,犹豫两息,他还是没能忍住,低声询问道:「容陵呢?他可有留什么话给我?」
崖松哪里看不出丹卿的期待,他迟疑地摇摇头,按照容陵吩咐的言辞,回答道:「不曾留话。」
「他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