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沉睡多久,丹卿逐渐生出几分迷迷糊糊的意识。
他似乎被转移到一片极寒之地。
那是一种能侵入骨髓的寒冷,并非只是气候温度所带来的凉意。
有双眼睛,好似守在他身侧,自始至终盯着他,像是粘稠的毒液,怎么甩都甩不掉。
该怎么形容这种目光呢,仿佛满是探究,以及贪婪珍视,还有许许多多丹卿读不透的复杂情绪。
丹卿被盯得毛骨悚然,却又躲无可躲。
他害怕,也恐慌。
潜意识里,便觉得凶险可怖至极。
「他身体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
「我能闻到他血液中蕴含的源族神息,却极淡,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之力,仿佛被什么压制着,难以施展。」
「可有法子解开禁锢?」
「人都抢回来了,还愁没有解决之策吗?」
「你动作最好快点,青丘那只老狐狸都快杀疯了,短短十多日,魔域竟已丢炎京丶上饶两大领土。」
「区区弹丸之地,有何要紧?待你我踏平九重天,整片天地都可以跟你改姓屠。」
这里莫非是魔域。
难道他被魔域抓走了吗?
丹卿偶尔能听到谈话声,其中一人,显而易见,是魔主屠浮,那另外一人呢,他又是谁?
还有什么源族神息,什么天赋之力,好生耳熟,丹卿总觉得,他仿佛在何处听说过源族。
最后的最后,丹卿莫名有点想哭,宴祈来救他了么?
他带领青丘,与魔域开战了吗?
为何他竟能为他做到这般地步?
震惊意外的同时,丹卿又好生感动,也好生担忧。
丹卿的意识,并非时刻清醒。
他能感觉到,有人正在研究他。
他就像一只不能动弹的小白鼠,任由那人肆意拨弄,任由他随随便便侵入他识海内府……
大抵又过去好几天。
谈话声再度在丹卿耳边响起。
「若我没猜错,此结印禁锢应是源族的封谙诀。」
「怎么破解?」
「我只能给他提供解印之法,具体步骤,须由他亲自来破,稍后我将他唤醒吧,待我细细与他描述源族的由来丶兴盛与灭亡,我想他定会有所触动,然后与我同仇敌忾,共御仙界。」
短暂缄默后,猝然响起的,是魔主屠浮的讥诮声。
「你笑什么?」那粗哑嗓音勃然大怒。
「我笑你愚不可及异想天开,他在青丘长大,曾司职于九重天,更与太子容陵有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你与他素昧平生,源族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他并没有继承源族的记忆与仇恨,又如何与你肩并肩站在同一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