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跟她不过是?露水情缘,关系浅得?很,她在做什么事,从不告诉我。”
“是?吗?”金司令笑意不减,“可是?,她不是?这么说?的。”
“她怎么说?呀?”阿光眨眨眼睛,好像单纯好奇。
金司令这才收敛笑容:“她说?,若行动?有什么意外,一定要?跟你交代一声?。”
阿光仍然装糊涂:“您是?和她说?好了,蒙我高兴的吧?我真没觉着,在她面前有什么特别的——”
他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金司令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条银项链,光亮洁白,一看就是?常常在身上戴着的。上面坠着个鸡心形状的相片夹子。金司令手指一捻,就把它打开来。
左边那张,那是?阿光少年时,刚红起来的时候,师傅奖赏他去照相馆拍照。他穿着一套王宝钏演大登殿时的行头,衣裳大,面孔小?,显得?十分稚嫩。
右边那张,是?在沪上时拍的。当时正是?演《怒沉百宝箱》的期间,他穿着杜微的戏服,身形挺拔,妆容精致。拍了照,他就给师傅写了封信,连同这张照片,寄去了沽口。
想来这两张照片,都是?她从师傅手里拿到的。
大概是?经常关照,才能得?到师傅这样的信任。
只是?……
怎么就单单裁下了头脸这一块,夹在这样的坠子里?让人看了便知关系匪浅,多难为情。
咦,这里怎么还?涂污了一块?
红褐色的痕迹,浸入相纸还?不深。随着金司令手又向前送了送,一阵腥气,仿佛铁锈味,就在鼻尖悄悄地一绕。
仅这一嗅,也就够了。
“她这是?怎么了!”
金司令神情凝重?下来:“如?你所见,她伤得?很严重?。现在人在医院,还?昏迷不醒。你若是?愿意去探望——”
“好,这就去吧!”
无?论如?何?,总是?要?去看看!
金司令双眉一扬,也不多计较他刚才说?谎,更不揭穿。阿光也不在意被窥到真实心思,魂不守舍地跟着她走出?了办公室,坐上了汽车。
他实在心事太重?,轻轻皱着双眉,根本没去看外边的景色。
所以?他也没注意到,这汽车一路开得?太过平稳,竟然没有一点颠簸。更不知道,汽车之外的平州城,正在悄悄地消散着。
行人没有了,房屋没有了,树木花草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架孤零零的汽车。
最后,司机没有了,金司令没有了。
一切归于寂静和虚无?。
顾影这一次受伤,可是?去了大半条命。
当她从持续的高烧中?恢复清醒,就问起平州局势。
听照顾她的旧属下说?,在她袭击李雪湖受伤后,国民联合军占领了平州,建了一班新的议会。
金司令摇身一变,倒成了部署联军攻破平州的大功臣。入城之后,面对?联军几位司令的询问,她就说?自己为国为民,无?心做总统,已经发电报去羊城,邀请德高望重?的钟先生来平州接替总统位置,又收获了一波贤能的好名声?。
而顾影这里,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新政府反了口,拒不承认李雪湖受袭的事是?她们支持的,反而把这事作为旧政府千疮百孔的证据,把她们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后来,经过联合议会的决议,旧政府里的要?员都被剥夺了权力,归于平民。
还?好顾影昏迷着,没有亲身经历,否则非要?再气出?个好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