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福子接连点头,乖巧地应了下来。
经过一番折腾,阿光终于又躺下了。温暖的被褥,让心情平静下来,打发福子出去请郎中的间隙,他就?开始梳理脑海中的事。
无?情仙最喜欢男主落难的戏码,在这?出戏里的编排,也不例外。
记忆源头的画面,是?小小的手捏着?笔,一笔一划地写着?诗文。耳边有个?亲切的女声在讲些什么,小小的阿光对答如流。
这?一场,记得最清楚的,是?身边那人带笑的感慨。
“我?家阿光若是?生?为女子,定能登堂入室,有一番作为。”
而他回答了什么?
“阿光一定会超过那些女孩子,有一番作为,让娘亲骄傲!”
娘亲便笑呵呵的应道:“傻孩子,你生?来便是?男子,何须要担负栋梁作为?如今你好?好?学书文,将来为娘给你择个?才高?八斗的娘子,你便在那书香门都怪顾影
无论是那时,还是此?时的阿光,心中都觉得:“或许终身在庵堂修行,就是最好的出路了。”
但万鸿博依然坚持:“这世上没有什么枭夫。我视儿媳如同己出,儿媳遭遇意外?,我也悲痛欲绝。但我们不能因为悲痛,再去毁掉另一个孩子。我不会让他殉妻,也不会让他出家,我的底线是只能签下放离文书。若贤姐肯转圜,我们依然?是亲家,只是眼下?你们家在气头上,我要保证他的安危,先领回?娘家去。过几年,他依然会归来奉养二老。请贤姐体谅。”
“任凭你舌灿莲花,说到底,今日在棺材里的,不是你家儿郎!若是易地而处,你可也如你所说,极力狡辩,要放过我的孩儿?”
万鸿博反问:“若是易地而处,无论我作何反应,贤姐可愿以自家孩儿之?命,为我家偿命吗?”
“这……”
万鸿博轻叹口气:“我不过是为人母亲,贤姐你也是母亲。我明白你懂的,只是一口意气罢了。”
在金色的流光中,回?忆变得模糊不清。
“曾经?在修行的世界里,我身为凡夫俗子;如今到了平凡的世界,我却又成了妖异。无情仙曾说,她给我的处境里有?转机,可她怎知?,在庸人堆里待着,‘不一样’便是天大的罪过。众目睽睽之?下?,以我一己之?力,又如何能脱出险境呢?”
阿光正想着,恰好福子领着郎中来了,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郎中看起来轻车熟路,想必之?前已经?来诊察过,一见伤口渗血,直接拆掉旧裹布,换了外?敷的伤药,包扎起来。诊脉时,又亲切地问起方才梦中发汗等事。阿光只得强打精神应对一番,郎中便又开了张内服的药方,嘱咐福子按方先抓一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