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又抢着提出?:“还有那?周围居住的百姓,你府中?奴仆、衙中?差役,她们也全都听到了!”
“可是我在问你,”顾县令脸上显出?胜券在握的笑,“谁,能,证,明?”
“刺史大人!您只要叫来那?些人,一问便知!”
刺史大人摆出?有些为难的神色。
“小姐有所不知,方才我也差人去问过,可是大家都说绝无此事,完全没有人作证呢。”
顾影怒发冲冠:“就算绝无此事,也要让她们证明一下绝无此事才行!”
刺史笑了笑,好像有点无奈:“那?好吧,就依小姐。”
证人到来,竟然是那?两个陪顾影去过万家的中?年衙役。她们给上官磕了头,站起来时,就像背书那?般说道:
“我们并未听到县令和顾小姐说什么?,我们跟着县令到万家门口的时候,就只看到顾小姐披头散发,状若疯癫,从万家跑出?来。县令要我们接她回去养病,此时顾侯就带兵到了。”
顾影倒抽一口冷气。
她演戏文?这么?多次,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所有的人都睁着眼说瞎话,所有的人都站在女主?角的对立面,而她完完全全无能为力的!
“你们!”她手都哆嗦了,“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做假证是有违律法,要杀头的罪过!你们!你们竟敢——”
其中?一个衙差道:“不敢作假,请大人们明察。”
刺史大人笑呵呵地让她们下去了。
顾影环顾自周。
顾县令小人得志,顾侯晦暗不明,刺史皮笑肉不笑,仿佛她真是个无知的小孩,在对着一群大人撒谎,而她们包容着这种无伤大雅的任性,不和她一般见识。
天道何在!
在这戏文?之中?,人道难道已经能遮天了吗!!!
愤恨,不甘,让她眼前一阵阵发晕,脚下一软。
万鸿博掺了她一把?,刺史便适时笑嘻嘻地提出?:“哎呀,看来顾小姐病体未愈,这精神还不太好。顾侯,不如今天先?到这里,让小姐先?休息休息。待她情绪稳定?了,再行商议?”
顾北尘沉声道:“可以。”
刺史立刻起身,告辞而去。逍遥法外的顾县令,竟还能带着假笑,虚留顾影继续住在县衙“调理身子”。
顾影心里的委屈伤心到了极点,顾不上有那?么?多外人在场,便一头扑到顾北尘怀里。
“阿娘!阿娘!”
眼泪簌簌,沾湿铁甲,涕泗横流,形象全无。
顾北尘的亲兵和映雪墨池急忙拿出?手绢,顾北尘接过来亲自给她擦着脸。可她心里已经被绝望占满,除了“阿娘”,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且叫且哭。
映雪和墨池只好上去哄:“小姐,你别这样叫,不合适……”
“无妨。”顾北尘摆了摆手,微微翘起嘴角,“让她发泄发泄。我们是军中?之人,又不是贪生怕死?的商户,没那?么?多忌讳。”
家族之中?,若关系亲近,当然可以管姑母、姨母、舅母等女性长辈统统叫阿娘的。映雪和墨池劝阻,是因为她这个哭法太尴尬,听起来活像是顾北尘在边关“壮烈”了似的。
但顾北尘不太在意。知道自家侄女是个心性单纯的小书呆子,也知道这一系列事中?,英勋侯这等分量的人物都不能全权做主?,对她又是灭顶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