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馨看他神情?,淡淡一笑:“现在你相?信了吗?可以告诉我,巩季筠是怎么回?事了。”
阿光皱着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遇见巩季筠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
曾馨静静听完,又问了些细枝末节,也跟着皱起了眉。
“怪不得我觉得,又控制不住局面……原来是巩季筠那边出了问题。可我怎么不知道呢?”
阿光心说?:“您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可不敢说?出声来,只是紧张地等她自己琢磨。
忽然,他脑海里?灵光一现:“哦!对了!”
他立起身来,在房内转了两圈,一边回?忆,一边说?。
“您发现了吗?刚才咱们三个在大厅里?吵架的时候,巩季筠本?来也该说?几句吧?可她呆若木鸡,一声也没?吭。换了平时,见我要倒霉了,她一定开心得很,断不会这么安静。
“我是这么寻思的:您说?这世上?只有您一位戏神仙,她却也是戏神仙,这就像我们演的《西?游记·双心斗》,有个六耳猕猴,趁孙行者不在的时候,夺了唐三藏的经文,它自己也想取经。
“就像我方才对您说?的,巩季筠特别喜欢自比佛祖,狂得没?边,我越想越觉得像六耳猕猴。”
曾馨被他逗得一笑:“这想法虽然有意思,可不太对。按说?她也是我,我也是我,原本?应该像《金猴降妖》里?的白骨精那样,无论变成老?太太,还?是老?头儿,都是同?一个白骨精才对。”
阿光听得一呆:“三小姐,您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吗?哪有拿自个儿比白骨精的?”
“嗨,你是凡人你不懂。”曾馨悠悠然喝了口茶,“在我们仙界,白骨精,那可是个夸人的好词儿。”
断桥
神仙们的爱好,阿光算是搞不明白了。
不过,既然知道两个……一个……反正也不知道几个戏神仙,总之是戏神仙出了问题,他一开始稍稍放下了心。又转念一想,忽然心里一虚,打?了个激灵。
“不行。曾三小姐虽笑脸迎人,我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若真像她所说,她是一个人分成了两半,那么现今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必然得和?巩季筠当面对一对。
“这两半戏神仙,一个对我好些,另一个对我不好。若是见了面,发现这个好的是假,不好的是真,我又得被她死死拿捏着,再没有转弯的余地了。
“可若是……她们本来就是合二为一的呢?那不就是人常说的‘一个倡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手段吗?
“唉,也不知道能和?谁商量商量。影子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她觉察出什么问题没有?看?刚才,她抛了个《桃花扇》的包袱给我,似乎意有所指。不成,我得想办法见她一面,好问清楚她的心思。”
他刚想到这,曾馨却从沉思中猛然抬起头?来:“嗯?”
阿光也吓了一跳,面上?做个不解的神色,心里暗道:“大意了。我才动了动心思而已,戏神仙那边就知道了。”
他紧张地看?着曾馨。只见她脸上?浮出个了然的神色,语气?轻快,调侃地问:“顾影都那么对你了,你还?想她呀?”
她这是全然知道,还?是方?才没注意,只知道最后那段?
“我……犯贱呗。”阿光收敛心思,垂着眼,似乎不情不愿,又拿自己没办法。轻轻叹了口气?,从神色到心中所想,俨然一个《断桥》里的白素贞,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曾馨笑了笑:“得了。‘你妻夫依旧是多?情眷,反显得本仙心意偏。’其实你也不用紧张,我这里又不是金山寺,让你俩见见也无妨。”
阿光心里一紧,不由得迅速转了转心思:“我方?才自比白蛇,她倒也觉察得出,果?然是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神仙。还?好她不计较,倒把戏词编了个现掛来打?趣我。到这份上?,我竟也不知道,这是对我真好还?是假好,更不敢放心了。”
他怕想得太慢,再被戏神仙知晓,眼珠也不敢转,心思在一倏忽间就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