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的!别取笑我了。”
真心实意夸奖的人受了我一击,有些茫然。三途垂下眼眸:“我不跟你说志愿不是要隐瞒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让你白跟我瞎忙一场。”
嗯……倒不是不能理解。
我看了三途一会:“你是害怕我的期待落空吗?那……我对你不抱期待就可以了?”
“小春,我从来就没对你有过期待。”
三途猛然抬起头,觉得有些不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我没忍住笑了起来:“我是说,结果固然重要,但我对结果没有执念。就算结果不尽如意,只要重新长一遍,又或者换一条路走就可以了嘛。”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抑或是没能结果,重点是产生这个结果的【你】,而不是结果。”
三途握着笔,笔尖因过久的停留而渗出墨迹,在洁白的本子上缓慢而坚定地留下痕迹。
抬眼望着我的人有些怔愣,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的间隙落入那双眸中,翠绿的眼变得极浅,让我一秒联想到了晶莹剔透的阳光葡萄。
我嘿嘿笑了起来。
“嗯!不过你能这么想我还是很高兴的哦!”我将手盖在柔顺的脑袋上搓了搓:“真了不起~!”
“哟西,既然你这么有野心,不如趁热打铁把这些都查漏补缺了吧!”
我很是魔鬼地再次拿出教辅资料,在三途身边坐下,“我会给你应援的,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啊,对了……”
我拿起一旁写有“小春的养护使用手册”字眼的空白本子,翻开写上:
“一边拼尽全力,一边懒懒散散地考上心仪的学校!”
“嗯,第一个想做的事情应该这样就可以了吧……?”注意到身侧灼热的眼神,我侧过头:“怎么了吗?这么快就有不懂的题了?”
“不,没有。”三途抬手摸了摸脖颈处的项圈,像是从中获取到了什么安全感,三途抿着嘴笑了起来。
“我只是在好奇你写了什么。”
“从前写是你想做的事,从后写自然是我想你做的事啦!”我抄作业抄得一点都不脸红,
“刚刚我恰好有一个想法冒出来了呢!”
我很顺畅地在后面写上:在生日的当天为自己买一个蛋糕。
嗯……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无论别人有没有给自己庆祝生日,至少还有自己给自己庆祝不是吗!
不用期待从他人那里获得什么,也不会期待别人为自己做什么,而是自己满足自己,自己取悦自己,自己爱自己……
给脆弱空虚的内心铺上萌芽,在未来的某天,终将会长出足以支撑自己的坚韧的力量,建立起内心的秩序。
这样,他的未来应该……会稍微明亮一点吧?
我晃了晃脚:“让我想想,还要做些什么好呢~。啊,你快别给我摸鱼,快做题!”
“是。”三途面带诡异的微笑,开始地狱刷题。
虽然被剥夺了与外界联系的权利,当做金丝雀一般养了起来,三途却好像一点都没有不满,反而怡然自得。
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起,就像时间停滞了一般。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虽然这种满足状态只持续到送我出门的那一刻。
我看着侧边的闸门缓缓合拢,将三途伫立的身影一点点淹没,颇有种我是负心薄幸的渣女一般。
不不不,我至少没有抛夫弃女,而是把他金屋藏娇了。现在还在为他棘手的病症烦恼……嗯,所以刚刚那种“小春就像快发疯的冷宫妃子一样”的感觉一定是错觉!
就这么过了几天,阿信也到了该出发的日子。
明亮的地下室内,破空声频频响起,我举起铁棍格挡,在叮当几声后止住了动作。
“没什么问题了,就到这吧。”我擦了擦额间沁出的汗,终于把自己欠下的债还完了。
“唰——”,裂帛之声响起,四村周收回了武器。有两个成年人长的四节棍在四村周手里灵活得像是鞭子,如臂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