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高嘉宇从来没想过找江尹一要钱，“真不用。”
知道高嘉宇现在也没多少钱的江尹一，把钱塞进他的校服口袋里。
……
青色的螃蟹，刚爬上缸沿，就被一只夹子拨了回去。
将绑好的对蟹装好，递过来的摊主说，“四只，一共一百六。”
高嘉宇付了钱，将袋子接了下来。
支着棚顶的菜市场，在黄昏中有些暗，江尹一站在一旁，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回头看到江尹一的高嘉宇，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他应该呆在豪华的会所里，奢靡的灯光中，即使跟别人吃大排档，也是一众人献媚递烟的对象。
而不是——跟他呆在散发着腥臭气的菜市场。
这个念头，让刚才还觉得如果能一直跟江尹一呆在一起该多好的高嘉宇怔愕在原地。过了一会，他才压下这个念头，走到了江尹一的身旁，“怎么站在这里？地上都是水。”因为旁边就是水产店。
刮下的鱼鳞，血水，飘在表面五光十色的污水上。
他想去抓江尹一的手臂，把他拉开，没想到江尹一突然动了，向一个塑料袋破了，蹲在地上捡番茄的人走去。因为光线太暗，她有点看不清，手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摸索。
江尹一帮她捡完，装进新的塑料袋里。
“哎，谢谢，谢谢。”
江尹一跟她对视，对方满脸感激。很熟悉的一张脸，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不过对方却没认出他，与他对视，还因为他对常人而言过于夸张打眼的发色，怔愕了一下。
看到对方摸索番茄表面的动作，江尹一说，“没事。只是脏了，都没有摔烂。”
“哦哦。那就好。”
转身走开的江尹一，将刚才那声差点脱口而出的称呼咽了回去——他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阮贤的妈妈。他之前叫了很久阿姨的女人。
不过对方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
也没必要记得吧。毕竟，他是谁呢？他只是她儿子曾经众多朋友里的其中一个。
跟高嘉宇从出口准备离开的江尹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尹一——”
他猛地顿住脚步，直到对方追上来也没有走出一步，
“哎，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好久没见过你了，阿姨差点没认出来。”跟慈爱的长辈见到晚辈一样，“怎么都不见你和阮贤联系了？”
“你们以前玩的那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