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村子中央的火堆前，流民们吃着大饼，喝着烤热的骆驼奶，小声窃窃私语，脸上无不是羡慕之色。
那些蓝外套不像他们这样，需要堆很大很高的篝火围在一起取暖，而是用那种小小的火把，蘸上黑色的焦油，将整个营地都点亮。
简直太富了！
不过羡慕归羡慕。
身份的尊卑是刻在DNA里的。
能够在大势力的据点旁边拥有一块落脚之处，不被驱逐，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现在的生活还挺令人满足的。
看着远方营寨内飘着的袅袅黑烟，和族人们坐在一起的吴铁斧，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吴铁斧只身一人前往前哨基地，在请示过门口执勤的警卫之后，觐见了刚刚从避难所上来的楚光。
“尊敬的大人，我有一件事情，想恳请您的帮助！”
又来？
楚光打了个哈欠。
“种子不外借，这事儿免谈。”
吴铁斧一脸尴尬，低垂着头颅解释道。
“上次是我唐突了，这次我来找您，不是为了种子的事情。”
楚光好奇看了他一眼。
“哦？你说。”
吴铁斧也不绕圈子，耿直地说道。
“我的族人想在您北门口的集市摆摊，恳请您能够准许我们，借用一块骆驼皮大小的土地。”
一块骆驼皮大小的土地是多大？
楚光从来没用过这么奇怪的量词。
不过，重点不是面积。
“摆摊是么，你们想交易什么？”
吴铁斧继续说道。
“一些皮革制品，捡来的零件，我们自己打造的工具，以及猎物之类的……我用我的头颅向您保证，我的族人们不会给您添乱，我们只是想换一些谷物和薯类，喂养我们的孩子。”
用头颅担保还行。
一般的幸存者聚居地其实是很排斥和流民们做生意的，毕竟这些四处流浪的人们通常也很难拿出什么好东西，野蛮的摊主也没人喜欢。
但如果换一个角度看待问题的话……
楚光思索了片刻。
心中有了主意，他看着眼前这位族长说道。
“我可以准许你们进入北门口的集市，但你们必须遵守我们制定的规则。诸如保证经营项目符合公序良俗，维持摊位前道路干净整洁，不妨碍交通，禁止私斗，禁止强买强卖，禁止私人买卖奴隶，禁止售卖成瘾性药品等等。”
“另外，在我们的市场经营摊位，必须且只能使用我们的法定货币。售出的任何商品也都必须保证质量。如果发生纠纷，一切以条款中的规定与仲裁结果为准。”
“具体细则贴在北门口的告示牌上，如果你们能接受，我会给你们一个摊位。”
吴铁斧恭敬颔首。
“我们愿意接受，大人。”
“我希望你有认真考虑到，这句‘愿意’背后的份量，”楚光看着他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