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身体前倾，单手撑住下巴，眼神半是打量半是探究，漫不经心道：“因为我长得像你吧。听说现在脸嫩的人造Omega特别吃香，黑市的价格已经超过人造Alpha，都是因为你带起来的。”
“什么因为我？”
“或者说，因为邵易觉娶了你这一款的人造人。人都是随大流，喜欢跟风的。”
周芒洲这回听懂了，惊异道：“我又不是物品！”
顾舟：“在普通人眼里，人造人就是造价昂贵的精美物品。”
周芒洲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
“凭人造人是人创造出来的。”
“难道你也认可自己是物品？”
顾舟：“你认为一个物品能跟你对话？”
周芒洲又问：“那你要跟我一起造反吗？”
“……”
“一起推翻这个不合理的世界！”
顾舟眨巴眼睛，盯了周芒洲半晌，噗嗤一笑：“你还真是天真，天真得可爱。”
“不过……”顾舟喃喃，“说不定你可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房子里的人造人开始转移阵地，人被一个一个抬出去，头上套着布袋，小心地放上了货车。
人造人的脸非常重要，有好的品相，才能卖出好价钱。
周芒洲与顾舟自己走上了车，反倒省了偷渡者的力气。
“要不要给他们也套上布袋？”
“算了。”一大汉说，“他们就像小羔羊一样老实。”
“哈，该不会邵易觉没有满足他的配偶，所以这人造Omega早就想逃走了吧？”
“那他可有福气了，老大想要他。”
几人猥琐地笑起来，周芒洲忍不住骂道：“放你狗屁！”
“哇哦，小羔羊终于像昨天一样尥蹶子了，可惜你老公是找不到你的，这辆车装了卫星屏蔽装置，小Omega，你就乖乖等着被我们老大宠幸吧。”
车门砰的关上，周芒洲恨恨踹了两脚，“到了你们老大面前，我就剁了他老二！让他变成太监！”
“……”
嘴上这么说，周芒洲心里却没底，要是邵易觉来晚一步，他真被人……
不，就算同归于尽，他也不会让人得逞的。周芒洲下定决心，邵易觉以外的男人，别想碰他一根手指。
“周芒洲。”顾舟出声，“冷静一点。”
周芒洲四处摸索，握住一块铁片，“我知道。”
“你手上拿的什么？”
“你能看到？”
“其实你也能，人造人的目力比普通人要好百倍，专注你的眼睛，就算在黑暗里你也能看清。”
周芒洲闻言深呼吸，空气里充满铁锈与灰尘味，货车开得也不稳当，颠来倒去的，他轻轻晃动着，注意力却惊人的集中。
俄而，幽暗中周芒洲眼瞳微光一闪，他眼前霍然敞亮，周遭的一应物体皆能看得清清楚楚，便是人脸五官也能在如此昏暗的车厢中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