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后来如何?”长子范伯良追问。
王江仍是低着头,“打草惊蛇,任务再无完成的可能,自然是先行撤退,等后面再寻良机。只是当时前有犬芥连杀二人,后有北地侍卫蜂拥而至,实在难以脱身。除了属下,其他人都未能逃出来。”
像是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王江脱下了外袍,只见他左肩胛自左臂那处包裹着一圈渗出血红的麻布,从包扎范围来看,创口并不小。
像是怕他们不信,王江当场解开了绷带,让他们看内里的伤口。
伤口很长,血肉模糊。
范伯良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是被这伤口吓的,还是心惊于犬芥真的背叛了。
范天石面色难看,“可有人被北地那边生擒?”
“属下不知晓。不过就算有,也会按您当初教我们的说,将一切推到青州头上。”王江低声道。
范天石捏了捏眉心,“此事我已知晓,你先行下去养伤。犬芥叛变一事暂时莫要对外声张,我自有安排。”
王江得令退下。
他离开后,范伯良看向房中二人,“父亲、施先生,你们觉得王江说的话可信吗?犬芥离了咱们范府,他能到何处去?何人敢收留这条丧家之犬?只要咱们对外声称犬芥生了异心,不出一日,立马就有仇家找他寻仇。他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他耗。”
范天石转着手中扳指,没有说话。
施无忌:“已知信息太少,还不好说。”
范伯良猜测道:“会不会是此行任务失败,犬芥也死了,王江为了脱卸责任,故意编造了这一出。”
“不无可能,此事还需好好调查一番。”范天石眼中透出骇人的阴鸷,“倘若犬芥当真背主,我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犬芥还没回来吗?”范木栖探头往小院内看。
平威妒忌得几欲呕血,犬芥走的第三日,小八娘子就来问犬芥回来否,后面每一日都来问。有时是遣女婢来,有时则是亲自来一遭,还进犬芥屋中小坐,赫然是少女怀春,对其痴迷不已。
他就想不明白了,大家都是给义父当儿子的。
论资历,他比犬芥在范家还要长几个月;论模样,他不知比毁容的犬芥出众几何;论性情,他比木头桩子要有趣得多。
凭什么犬芥能得八小娘子的青睐!
“他没回来。”平威尽量让自己冷静。
范木栖努了努嘴,“犬芥去了何处,如今在做什么?”
平威保持笑容:“八小娘子对不住了,并非我不想告诉您,只是规矩使然,我们皆是保密行事。除了义父,旁人都不得而知。”
“那我去找父亲问问。”范木栖丢下一句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娘子头上的金玉钗在地上折射出碎金色,一如灿烂的少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