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宗长眉微扬,“这人你真不认得?”
“不认得!”范天石一口咬定。
秦邵宗却笑了,“你这般急吼吼地把话堵死作甚,我都还未来得及说此人甚是刚烈,竟抗住了一轮又一轮酷刑,后面还趁看守人不备咬断了半截舌头。”
范天石鼻孔张大,攥紧拳头,“既然是个无舌之人,作甚带上来?”
秦邵宗看向他身后的一众副将,意有所指:“你们这主公舍棋的速度堪称一绝。”
“秦长庚!”范天石勃然大怒。
“他确实没说出来,但有一人知全程,且这个人范兖州你一定非常熟悉。毕竟你们相处七年,后面你还收了他当义子。他知晓你范府的布局,清楚记得七年来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杀的每个人。范兖州,那个叫‘犬芥’的,你应该没有忘吧?”
秦邵宗每说一句,范天石脸色便难看一分,最后他攥紧的拳头骨结发出了咯哒声。
“秦长庚,你休得在此地贼喊捉贼,我早已发出犬芥叛变的告示,他分明是你的人!”范天石怒极。
一想到他用得最顺手的,竟是旁人的内应,范天石便不住血气上涌。
“这混账话都能说出来,范兖州莫不是急昏了头?你不仁我不义,本来相约讨伐青莲教,谁知其中却有人暗地里作妖,也不知居心何在。”秦邵宗从座上起身,抽出了腰间的环首刀。
南宫雄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一出。
犬芥在范府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如果有这位的供词,那么在讨伐青莲教前夕兖州暗中行刺同盟者这事,任凭范天石说破嘴皮子也赖不掉。
这是一场鸿门宴,秦邵宗早就打定主意要和兖州撕破脸皮!
但转而,南宫雄意识到了另一件大事。
他作为一手将秦邵宗从北地的盟友,在这场毫无预兆的鸿门宴里被迫入局,彻底上了北地那艘船,短时间内再无下船的可能。
破镜难圆,回不去了
局势瞬息万变,本就气氛紧张的军帐内,随着秦邵宗起身并抽刀,顿时蔓起一阵无形的、浓烈到极致的硝烟。
“秦长庚,你莫要血口喷人!讨伐青莲教在即,你却设此鸿门宴,忽然对我发难,依我看居心叵测的分明是你。也罢,既然不愿结盟,那就就此别过吧!”范天石且说且退。
都说了是鸿门宴,秦邵宗又岂会让他就此离开。
“派人夜里行刺,欲夺我性命,如今轻飘飘几句话便想推得一干二净,范兖州是否太过异想天开?”秦邵宗自然不会轻易让他走。
话音落下,北地这方的武将通通拔刀,兖州那边自也是严阵以待。
青州这边懵了。
但他们也懵不了多久,因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