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斯达黎加，沿海城市利蒙。
电子信息指挥室里，博斯克听完阿根廷那边的汇报，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本就是雇佣兵起家，从中嗅到了不太对的味道。
“真正的安保工作，不需要雇佣兵去做。”旁边。。。
阿尔瓦雷斯擦脸的动作顿了一下，毛巾压在眉骨上，遮住了他半边眼睛。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毛巾缓缓放下，盯着德保罗看了两秒，才低声说道：“你说的武装组织，是食人鱼？”
德保罗点头：“名字听着像黑帮，但我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考卡省出来的职业杀手，专门接高风险任务。洛佩斯和他们合作不止一次了，去年布宜诺斯艾利斯港口爆炸案，就是他们干的，事后栽给了左翼游击队。”
阿尔瓦雷斯坐到床沿，手指轻轻敲着膝盖。他知道这个消息的分量。食人鱼不是普通的雇佣兵，他们是哥伦比亚政府都头疼的存在，擅长城市游击战、定点清除和制造混乱。如果他们真的被调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目标绝不会是某个本地政客或毒枭。
“邀请霍克?奥斯蒙来签约……”阿尔瓦雷斯喃喃道，“时间点太巧了。”
德保罗冷笑：“你觉得是巧合？洛佩斯前脚发出邀请，后脚就调动杀手，中间连二十四小时都没到。这不是准备行动，这是已经计划好了，只等猎物上门。”
房间里一时沉默。窗外的博卡区灯火通明，街头艺人还在弹奏探戈，远处传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这片街区色彩斑斓，墙壁涂满壁画，像是南美洲最富生命力的地方。可在这片喧嚣之下，暗流早已涌动。
阿尔瓦雷斯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响了三声，接通。
“我是阿尔瓦雷斯。”他声音低沉，“确认一条情报：洛佩斯已启动‘食人鱼’，目的地布宜诺斯艾利斯，目标极可能为即将来访的霍克?奥斯蒙。重复，目标极可能为霍克?奥斯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个冷静的女声：“收到。洛杉矶方面正在开会，预计三十分钟内会有指令下达。你保持隐蔽，不要暴露与德保罗的关系，也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阿尔瓦雷斯挂断电话，看向德保罗，“上面要我们继续观察，不能打草惊蛇。”
德保罗皱眉：“可要是霍克真来了，这些人随时能动手。我们得想办法警告他。”
“怎么警告？”阿尔瓦雷斯反问，“你说‘有个阿根廷商人请了一群哥伦比亚杀手要杀你’？没有证据，这种话只会让人觉得你疯了。而且??”他顿了顿，“一旦我们主动联系洛杉矶，洛佩斯的情报网也会察觉异常。他背后有华盛顿的支持，说不定早就安插了眼线。”
德保罗咬牙：“那就只能等？等他们动手？”
“不。”阿尔瓦雷斯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隙，望向对面楼顶，“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他回头看着德保罗：“你儿子快能走路了，对吧？”
德保罗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用我做诱饵？”
“不是诱饵，是桥梁。”阿尔瓦雷斯语气平静，“你继续扮演洛佩斯的亲信，帮他安排安全屋、联络点、撤离路线。他会信任你，因为你一直忠心耿耿。而你每走一步，就把信息传给我。我们需要知道食人鱼的具体人数、武器配置、潜入方式、袭击方案。”
德保罗深吸一口气：“如果他们发现我……”
“那你儿子就得由别人来照顾了。”阿尔瓦雷斯毫不避讳地说，“但如果你成功，霍克活下来，整个洛杉矶集团都会记住你。不只是钱，还有庇护，地位，甚至国籍。你可以在洛杉矶买一栋带花园的房子，让你儿子每天在阳光下奔跑，而不是躲在康复中心里数着日子等父亲回来。”
德保罗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儿子瘦弱的小腿绑着支架，一点点挪动的画面。那一刻，他决定了。
“我干。”他睁开眼，目光坚定，“但我有个条件??无论发生什么，你们必须保证我妻儿的安全。他们现在在洛杉矶，但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们。”
阿尔瓦雷斯点头：“我可以以个人名义担保。如果你出事，我会亲自把他们送到加拿大，终身供养。”
两人握手，没有多余的话。
第二天清晨，德保罗接到洛佩斯助理的电话，让他去港区接收一批“特殊货物”。他驾车前往马德罗港，穿过层层安检，进入一座封闭仓库。集装箱刚刚卸下，六名身穿工装、肤色黝黑的男人列队走出，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疤痕的壮汉，眼神如刀。
“德保罗先生？”那人用西班牙语问道。
“纳瓦斯？”德保罗回应。
对方点头，伸出手：“食人鱼到了。接下来听你指挥。”
德保罗强压心头波动，微笑握手：“欢迎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今晚七点，安全屋见。我已经准备好一切。”
他转身离开时，悄悄按下了藏在袖口的微型信号发射器??那是阿尔瓦雷斯给他的，每次按下，会向指定卫星发送一次短脉冲，表示“接触完成”。
当晚，博卡区一栋废弃剧院的地下室内，八名全副武装的食人鱼成员围坐在一张破旧木桌旁，桌上摊开的是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的地图。
纳瓦斯指着一处地标：“签约仪式定在滨海会议中心，三层主厅，玻璃幕墙，两侧出口，后方有服务通道直达地下停车场。安保级别预估为A级，私人保镖不少于十二人，警方外围部署至少两个小队。”
一名队员问：“正面强攻？”
“不可能。”纳瓦斯摇头，“目标身边有反狙击小组，入口有金属探测，我们带不了重武器进去。唯一的办法是制造混乱，从外部引爆，或者??”他指向地图上的一栋建筑，“利用这栋老酒店，距离会场直线不到八十米，rooftop视野极佳，适合狙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