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翰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可以答应。但有一个前提。”
“你说。”
“你要交出那个二五仔。”钱翰直视金宝双眼，“不是你抓的替罪羊，是你心里真正知道的那个内鬼。我要见他，审他，确认他有没有接触过清道夫。”
金宝脸色微变。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交人，就等于承认自己体系崩坏，权威受损。可在清道夫面前，面子毫无意义。
“可以。”他咬牙道，“但他不能死在我手里。”
“放心。”钱翰站起身，“他还得活着，带我们找到源头。”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一名荷官跌跌撞撞跑来，脸色惨白：“金……金先生！刚才那一局……又开豹子了！连续第七次！”
全场哗然。
众人涌向那张骰桌，只见一名年轻男子静静坐在庄家对面，面前堆满筹码，双手搁在桌上，神情漠然。他的眼睛很亮，却空洞得不像活人。
“是他……”张诚喃喃道，“那天在医院外，我见过他！”
钱翰眉头紧锁。他记得那人??当时站在街角阴影里，穿着不合时节的风衣，仿佛与周遭格格不入。他曾以为只是个流浪汉，但现在看来……
“这不是巧合。”绵正鹤低声道，“豹子概率是1216，连续七次，概率低于十亿分之一。除非……骰子被操控。”
“或者，有人超越了概率。”钱翰缓缓走向赌桌。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那男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转头，目光落在钱翰脸上。
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滞。
钱翰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童年父亲教他掷骰子的画面、第一次杀人时喷溅的血迹、远东崛起路上倒下的每一具尸体……全都像被某种力量牵引，汇聚成一条线，指向此刻。
“你是谁？”钱翰问。
男子嘴角微扬，声音沙哑：“我是来还债的。”
“什么债？”
“你们欠这个世界的。”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透明骰子，六面皆为空白，“每一场赌博，每一次剥削，每一滴无辜者的血，都在累积因果。现在，轮到你们偿还了。”
全场寂静。
金宝猛地起身，厉声道：“把他拿下！”
数名保镖冲上前，可就在触碰到男子瞬间，他们的身体突然僵住，随后如沙雕般崩解，化作漫天飞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空间湮灭技！”绵正鹤惊呼，“他是高维体！”
钱翰迅速后退，一把拽住张诚：“走！离开这里！”
可已经晚了。
整个赌场开始扭曲，墙壁像蜡一样融化，灯光拉长成丝线，赌客们尖叫着消失在虚空中。唯有那男子坐着不动，手中的空白骰子缓缓旋转。
“欢迎来到清算之局。”他说，“胜者生存，败者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