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又是什么立场？”
“我不是英雄。”张诚低声说，“我只是个逃兵。七年前，我本该死在缅北丛林里，可我活了下来，背负着三百条人命的债。现在，我要把它还清。”
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金属靴踏地的回响。追兵到了。
张诚猛地推开一扇铁门，露出一条布满电缆与管道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门，上面写着“核心数据区”。
“进去后，我会给你引爆器。”他说，“按下按钮的那一刻，你就是凶手，也是救世主。选吧。”
李维杰颤抖着接过那个黑色遥控器，指尖几乎握不住。
就在这一刻，通讯器忽然响起：“张诚！B区失守！拉韫的人已经突破外围防线，正在逼近！”
张诚咬牙：“通知绵正鹤，启动陷阱阵列，不惜一切代价拖延时间！”
他又转向李维杰：“记住，一旦引爆，整片街区都会断电，监控失效，通讯中断。那是你们唯一的逃生机会。”
“可平平还在他们手上！”李维杰嘶吼。
“所以我才会带你来这儿。”张诚冷冷道，“因为只有让局势彻底失控，我才敢动手救人。”
话音刚落，合金门突然发出警报声，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闪烁。系统识别到非法入侵，自动锁死了内部通道。
“来不及了……”李维杰绝望地靠在墙上。
“不。”张诚却笑了，“还有一条路。”
他猛地掀开地板上的检修盖板，露出一条漆黑的竖井。腥臭的空气扑面而来，隐约能听见水流奔涌的声音。
“sewer（下水道）。”他说，“二十年前，这条暗渠是用来运送鸦片的。如今，它是唯一能绕过封锁的路径。”
李维杰低头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喉结滚动了一下。
“跳下去，活着出来，你就能见到女儿。”
说完，张诚率先跃入黑暗。
几秒后，李维杰闭上眼，跟着跳了下去。
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胸口，恶臭令人作呕。他们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前行，头顶偶尔闪过通风口透下的微光。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道铁梯，通向上方的一个检修平台。
爬上去后，张诚甩了甩湿透的头发，从夹层中取出一支信号枪。
“这里是唐人街老戏院地下室。”他指着前方一扇雕花木门，“平平就被关在里面，由两名便衣看守。拉韫还没到，但我们的时间不多。”
李维杰紧握拳头：“让我去。”
“不行。”张诚拦住他，“你情绪不稳定，容易暴露。相信我，我能把她带出来。”
“我不信你！”李维杰怒吼，“你从头到尾都在操控一切！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另一个骗子？！”
张诚沉默片刻，忽然从颈间扯下一条银链，递给他。链坠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一个小女孩依偎在父母身边，笑容甜美。
“这是我女儿。”他声音极轻，“五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走。三个月后，我们在垃圾场找到了她的衣服，血迹浸透了半边袖子。至今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李维杰愣住了。
“所以我不能让平平重蹈覆辙。”张诚收起项链，眼神坚如磐石，“现在，你要么配合我，要么自己冲进去送死。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