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尽欢带着姜仙和奶瓜师姐,朝霍里城方向飞驰,沿途谨慎注意着四方动静,以免被化仙老妖暗中偷袭,而煤球则先行一步破空而去,呼叫援军。
但三人如此前行,尚未离开吞光绝灵阵覆盖的范围,就瞧见远方山丘之上。。。
踏踏踏??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节奏沉稳,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客栈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修长身影立于门口,披着夜色而入。那人一袭玄色长袍,衣角绣着暗金龙纹,腰间悬一柄古朴长剑,剑鞘上缠着褪色红绳。他眉目清冷,面色如玉,一双眸子却深不见底,仿佛藏着风暴。
“谢尽欢?”叶云迟猛地抬头,声音微颤。
来人正是谢尽欢,可又不像从前那个懒散随性、爱吹曲哄她入睡的谢尽欢。此刻的他,周身气息内敛如渊,行走间竟有风雷低鸣,连煤球都停下啃羊腿的动作,翅膀微微张开,警惕地盯着门口。
“你……怎么来了?”姜小彪皱眉站起,手已按在刀柄上。
谢尽欢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终落在叶云迟脸上,唇角微扬,却不带笑意:“我若不来,你们怕是要把霍里城的妖气当成烤羊肉香了。”
话音未落,窗外忽地狂风大作,檐角铜铃骤响三声,紧接着一声凄厉嘶吼自城北方向传来,像是某种巨兽在撕咬血肉。赵翎猛然起身,黑裙翻飞如夜鸦展翅:“那是‘啖魂獍’的叫声!此兽专食修士神魂,百年不出一次,怎会在此现身?”
“因为它被人放出来的。”谢尽欢缓缓走入,反手关门,指尖轻弹,一道符印贴上门板,顿时隔绝内外气息。“不止是獍,还有‘蚀骨阴蜈’‘九首尸蛟’,全都在今夜苏醒。有人在用‘万妖幡’祭炼群妖,目的只有一个??血祭霍里城三百万人,开启‘幽冥裂隙’。”
屋内一片死寂。
陆学教脸色发白:“你是说……巫教余孽?”
“不是余孽。”谢尽欢眼神冷峻,“是主脉。二十年前覆灭的北境巫殿,并未真正消亡,他们在地下重建了‘归墟祭坛’,而今只差最后一道生魂,便可唤醒沉睡的‘冥河祖龙’。”
“所以你一路追踪至此?”令狐青墨终于开口,语气复杂。
谢尽欢点头,目光掠过她,落在仍坐在床边揉额的姜仙身上:“你也感应到了吧?那一瞬间的记忆断层??不是遗忘,是有人用‘摄魂咒’抹去了你关于某段经历的认知。”
姜仙浑身一震,手指不自觉掐进额头:“我……我确实……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那天在洛京外的竹林,我明明和南宫烨约好去查一件旧案,可后来……后来我就出现在城门口,手里攥着一块染血的玉佩……”
“那是‘锁魂玉’。”谢尽欢低声,“能封存一段记忆,也能引爆一个人的神魂。你被人动过手脚,而且动手之人,极可能是你最信任的人之一。”
屋内气氛骤然紧绷。
樊士清冷笑一声:“说得天花乱坠,可你凭什么让我们信你?你之前可是整日抱着笛子哄老婆睡觉,现在突然变成斩妖除魔的高人,谁信?”
谢尽欢并不恼怒,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金色印记,形似盘龙,隐隐与姜仙额上那道被皮质抹额遮掩的麒麟血痕共鸣。“这是‘鸣龙印’,唯有历代‘鸣龙使’才能激活。我本不该提前暴露身份,但若再不说,你们一个都活不到天亮。”
姜仙瞳孔骤缩:“鸣龙使?传说中代天巡狩、执掌万妖生死的……鸣龙使?!”
“不错。”谢尽欢收起印记,语气沉重,“我奉命潜伏洛京,监视巫教残党渗透朝堂。而你们此次出行,并非偶然。叶云迟送我去洛京,实则是命运牵引??你的血脉,与‘鸣龙琴’有共鸣;姜小彪所持之刀,乃当年镇压冥河的‘断渊刃’碎片所铸;赵翎出身姜家堡,祖上便是第一代鸣龙使侍卫……这一切,都是线索。”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惊涛骇浪。
步月华喃喃道:“所以……我们都被卷入了一场早已注定的劫难?”
“不仅如此。”谢尽欢望向窗外,“今夜子时,幽冥裂隙将开。若无人阻止,整个北方都将沦为死域。而开启裂隙的关键,就在霍里城地底的‘龙脊脉眼’??也就是这座客栈正下方。”
“什么?!”陆学教差点跳起来,“我们坐在阵眼上吃饭?!”
“正是。”谢尽欢神色不变,“所以我来了。但我一人之力不足以封印裂隙,必须集齐五方灵魄:风、火、水、土、雷。如今已有其三??姜仙身负麒麟雷魄,赵翎继承东海玄水之精,叶云迟体内藏有古书香火(火魄),剩下风与土,需另寻载体。”
“风魄好说。”令狐青墨忽然开口,从怀中取出一支翠绿羽管,“这是我娘留下的‘青鸾羽’,传说是上古风灵化身。”
“够了。”谢尽欢点头,“至于土魄……唯有‘龙骨舍利’可代。”
“龙骨舍利?”姜小彪皱眉,“那不是传说中埋在北邙山禁地的东西吗?谁能拿到?”
谢尽欢沉默片刻,忽然看向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