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起林伯，冲向门口。楼梯已塌陷，走廊尽头燃起幽蓝色火焰，封死了退路。
黑雾中传来低语：
>“你救不了任何人。你连自己都不是真的。”
我低头看怀中的老人，他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贴近倾听。
“小七……替我……告诉阿明……”
“……爸爸一直记得他爱吃糖炒栗子。”
一句话，让我的心彻底碎裂。
这不是程序，不是模拟。
这是一个父亲穷尽一生也无法放下的执念。
我闭上眼，将脸颊贴在他冰冷的额头上，低声说：“我会告诉他的。我保证。”
然后，我拔下颈后晶片，直接插入干扰器接口，强行提升功率至极限。
剧痛瞬间贯穿脊椎，仿佛有刀在刮骨。但我咬牙撑住，对着满屋幻影嘶吼：
“听着！我不是你们定义的‘辛七十二’！我不是数据！我不是错误！我是陈小七，我父亲叫陈默，我七岁那年住在筒子楼三单元六零二，我最爱吃林伯偷偷塞给我的糖炒栗子！我记得每一个名字！每一滴眼泪！每一次不敢睡觉的夜晚！”
“你们可以抹去记录，可以篡改记忆，可以制造一百个复制品！”
“但你们永远夺不走??有人爱过我！”
轰！！！
干扰器炸裂，强光席卷整个空间。
所有幻影在尖叫中崩解，黑雾倒卷退回地底。楼体停止震动，灯光恢复。
我瘫坐在地，浑身抽搐，晶片烧毁，神经末梢传来阵阵麻痹。
但林伯的脉搏，回来了。
微弱，却坚定。
我艰难地掏出手机，信号恢复。
时间：17:59。
还剩一分钟。
我踉跄起身，将老人安置在沙发上，背起残损的接收器，冲出大楼。
***
回到广播大厦时，苏婉清几乎崩溃。
“你疯了吗？擅自行动！现在系统防御等级飙升，升魂塔只能支撑十分钟！”
“够了。”我喘息着走向麦克风，“只要还能播就行。”
六点整，直播开启。
全市所有电子屏幕同步浮现一行字：
>**听见吗？这是我们的第一声哭**
接着，母带录音缓缓播放。
先是系统的冰冷指令，然后是父亲的遗言，最后，那一声呜咽般的初啼响起。
寂静。
紧接着，城市各处传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