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胸中怒火翻腾,恨不得将苏明玉这个惹祸精从眼前彻底抹去,但蒙志远毕竟是蒙志远,多年的商海沉浮让他深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权衡利弊才是关键。
苏明玉这枚棋子,就算现在惹了一身骚,暂时也不能轻易弃掉。她手里还掌握着不少核心客户和销售渠道,骤然失去她,众诚的销售体系难免动荡,这正是孙副总那些老狐狸乐于见到的。而且,彻底放弃她,也等于变相承认
了自己用人不明。
捞,还是得捞。
蒙志远强压下火气,动用自己在苏城经营多年的人脉关系,几经周折,终于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直接联系了集团的法务总监,得知了彭海律师正在全面负责苏明玉的法律事务。一个电话拨给彭海,蒙志远以众诚老板的身份,语气不容置疑地要求了解具体情况。
电话那头的彭海,虽然对蒙志远的直接介入有些意外,但还是专业且客观地介绍了现状,重点强调了问题的核心:
“蒙总,现在的情况是,对方苏明成先生态度非常坚决,拒绝任何形式的调解。
如果想尽快让苏女士出来,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比如行政拘留甚至更严重的后果,关键就在于取得苏明成先生出具的刑事谅解书。没有这个,警方和检察院很难轻易放人,流程会拖得很久。
听到“苏明成拒绝调解”,蒙志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谅解书?”
他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轻慢,不屑的说道:
“不就是钱的事儿吗?彭律师,在这个世界上,我蒙志远还没见过用钱摆不平的人和事。如果摆不平,那一定是钱没花到位。”
在他固有的认知里,苏明成不过是个外贸公司的小经理,能有多大见识?能扛得住多少钱的诱惑?之前拒绝,无非是故作姿态,或者是彭海这边开价不够高,没摸到对方的心理底线。
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傲慢和自信,让他做出了决定:
“行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亲自去跟他谈。”
挂断电话,蒙志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在他想来,自己身为众诚集团的掌门人,纡尊降贵,亲自去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经理谈判,已经是给足了对方天大的面子。
对方若是识相,就该顺着台阶下,拿一笔足够丰厚的“补偿”,痛痛快快地把谅解书签了。
“要是他给脸不要脸。。。。。。”
蒙志远眼神一寒,心中已然盘算好了后手:
“。。。。。。敢跟我狮子大开口,真以为我蒙志远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蒙志远已经在心里构织好了剧本:如果对方贪得无厌,提出离谱的要求,那他完全不介意反过来操作,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给对方扣上一个“敲诈勒索”的罪名!到时候,就不是苏明玉出不来的问题了,而是他苏明成得进
去尝尝牢饭的滋味!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博弈,他有绝对的信心和手段掌控全局。一个苏明成,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脸上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带着掌控感的沉稳表情,吩咐秘书备车。
他要去会一会这个让他徒弟栽了大跟头,还让他不得不亲自出马的“苏家老二”。他要用金钱和权势,干净利落地碾碎这点小小的“麻烦”。
医院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淡淡的花香稍微中和。叶晨半靠在病床上,胸前绷带的痕迹在病号服下若隐若现,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明,甚至带着一丝闲适,仿佛不是受伤住院,而是在度假。朱丽坐在一旁削
着苹果,动作轻柔,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后,蒙志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混合着关切与威严的表情。他没有带随从,独自一人,显得既亲和又极具压迫感。
“苏先生,冒昧打扰。”
蒙志远走进来,声音沉稳,目光快速扫过叶晨的状态和病房环境,最后落在叶晨脸上,自我介绍着:
“我是众诚集团的蒙志远,也是明玉的师父。听说你受伤了,特意来看看。”
蒙志远示意了一下手中拎着的昂贵果篮和补品,叶晨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化为淡淡的疏离:
“蒙总?久仰。劳您大驾,不敢当。
叶晨没有起身,只是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朱丽连忙起身接过东西,客气地请蒙志远坐下。
蒙志远坐下后,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带着一种长辈式的“无奈”和“痛心”:
“苏先生,关于明玉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孩子,性子是急了点,做事冲动,我代她向你道歉。给你们夫妻添了这么大麻烦,还让你受了伤,实在是不应该。”
他话锋一转,开始展现“诚意”:
“你看,这事闹得,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你们兄妹之间,何必呢?我的意思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总要寻求一个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