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想了想:“那。。。。。。那不是正好吗?他赔钱,我们出谅解书,事情就了结了。”
“了结?”
叶晨摇了摇头,眼神锐利,轻声说道:
“那才是麻烦的真正开始!你真以为蒙志远这种老狐狸,是真心实意来送钱的?”
他坐直了些,耐心给妻子剖析其中的凶险:
“你想想,他从进门开始,姿态放得那么低,口口声声‘代她道歉,一力承担”、“保证满意”,听起来是不是特别有诚意?”
朱丽点了点头。
“但这都是麻痹我们的烟雾弹!”叶晨语气转冷,“他的核心目的,根本不是和解,而是取证!他在诱导我亲口说出一个具体的赔偿金额!”
“取证?”朱丽愕然。
“没错!”叶晨肯定道,“会录音的,可不止我们。他身上,或者他带来的东西里,九成九也藏着录音设备!只要我刚才流露出任何对赔偿金额的兴趣,甚至只要说一句与钱的金额有关的话,那就完了!”
他看着妻子逐渐明白过来的震惊眼神,继续解释道:
“一旦我开了口,哪怕只是暗示,他立刻就会把钱送到我手里。然后,他转身就可以去公安局报案,告我敲诈勒索!
证据呢?就是他录下的我‘索要巨额钱财的录音,以及他‘被迫支付的钱款!
到时候,人赃并获,证据链齐全!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苏明玉能不能出来另说,我肯定得先进去!
他之前说什么“狮子大开口,“送进去,那不是气话,那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后手!”
朱丽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白了,后怕地抓紧了叶晨的手:
“他。。。。。。他怎么这么恶毒?!这不是坑人吗?!”
“这就是这些所谓成功人士的常用手段。”
叶晨语气带着嘲讽,“用金钱和权势布下陷阱,等你掉进去,再名正言顺地把你踩死。他今天来,根本不是来谈判的,是来钓鱼的!”
“所以,”叶晨总结道,眼神冷静,“我从头到尾,绝不能提一个‘钱”字,甚至不能对赔偿流露出任何兴趣。
我必须把话题牢牢钉在法律和道理这边,反过来抓住他试图用钱摆平法律”的把柄,让他投鼠忌器。只有这样,才能破了他的局。”
朱丽听完,心有余悸,同时也对丈夫的冷静和敏锐感到钦佩。她没想到,看似简单的一次探病和谈判,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凶险的算计。
“幸好。。。。。。幸好你看出来了。”朱丽喃喃道。
叶晨握紧她的手,目光坚定的安慰道:
“放心吧,丽丽。跟这些人打交道,一步都不能错。他想玩阴的,我就让他知道,谁才是玩阴的祖宗。想坑我?他还嫩了点。
经过这番解释,朱丽彻底明白了刚才那场无声交锋的凶险,也更加坚定了站在丈夫一边的决心。蒙志远的算计落空,而叶晨,再次在暗流中稳住了阵脚。
病房里短暂的平静被朱丽手机的一声提示音打破。她看了一眼,是公司同事发来的工作请示,这才恍然想起,因为丈夫受伤和后续这一连串事情,她已经请了好几天假。
“明成,公司那边积压了一些事情,我可能得回去处理一下。”朱丽有些犹豫,不太放心让叶晨一个人在这里。
叶晨理解地点了点头,对妻子宽慰道:
“丽丽,去吧,我这儿没事。蒙志远刚吃了瘪,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自讨没趣。再说,这是医院,他还没那么大胆子敢乱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倒是你,回去上班注意安全。虽然蒙志远和苏明玉的主要目标是我,但谨慎点总没错。”
朱丽应下,仔细叮嘱了叶晨一番,又跟护士站打了招呼,这才匆匆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叶晨一人。他脸上的轻松神色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量。
他靠在床头,目光投向窗外林立的高楼,眼神锐利,仿佛能穿透钢筋水泥,看到其背后涌动的资本与算计。
“蒙志远。。。。。。众诚集团。。。。。。”叶晨低声自语,嘴角噙着一丝冷意。
苏明玉从大学实习就跟着蒙志远,可以说是蒙志远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行事如此狠辣决绝,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连基本的颜面和人都能撕破,做师父的,又能干净到哪里去?所谓师徒,不过是利益捆绑下,行事风格的同化
与传承罢了。
今天蒙志远亲自出马,那套先示弱,再利诱,背后藏刀的把戏,玩得倒是熟练。若非叶晨洞察先机,提前录音反将一军,恐怕真要被这老狐狸用话术绕进去,落个“敲诈勒索”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