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射向窗户来。
周越瞳孔滞缩,厉声喝道:“都给我趴下!”
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不容违抗不容拒绝的压迫感,丰文斌和程天平下意识地服从,他话刚落,便齐刷刷蹲下趴在地上。
萧鹤川还愣在原地,周越忙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整个人按趴在地。
子弹便在这时穿透了窗户上的玻璃。
玻璃碎了一地,发出激烈清脆的破碎声,碎片四处飞溅。
劫后余生,三人心头都是持久反应不过来的震撼。
“三、三爷……”程天平煞白着脸,指了指周越,“你、你的脸,流血了。”
周越眯眼,松开按着萧鹤川后脑勺的手。
大拇指往脸颊上一抹,指腹上带出来一片血迹。
应该是刚才趴下时,被玻璃碎片飞溅到的。
“小问题。”周越不以为意地指腹捻了捻。
丰文斌满脸恐惧地捂着嘴:“我天,队长刚刚怎么不答应下来啊,现在外面战况这么激烈,对方又是那么多人,万一、万一……”
丰文斌想到了不好的后果,顾及周越在,也不敢再说下去。
“不会的。”周越猫腰蹲起来,侧身紧贴着墙壁,以一种极其笃定的语气回道。
抬头,眼睛穿透碎玻璃,凝神看着外面的战况。
左手却悄无声息地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外面的枪声更为激烈了。
男人们粗犷愤怒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偶尔还伴随着尖锐的尖叫声:
“杀!杀了她!”
萧鹤川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毅然起身离开窗前,向门口走去。
“萧少!你去哪儿?”
“你快点儿回来,外面那么危险,你就这样”
丰文斌和程天平异口同声地惊呼。
萧鹤川没回应。
但就在他抬脚走到门口时,身后子弹上膛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等他的手落在门把手上,一个坚硬的,冰凉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她是荒野上野蛮生长的参天大树
丰文斌和程天平同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枪、枪…三爷你居然……”
有枪。
剩下两个字没说出来,就被咽回到了肚子里。
萧鹤川整个人僵在原地。
死亡的威胁和压迫感从后背上,密密麻麻地爬上来,像带着刚毛的毛毛虫,沿着骨髓和血管爬行。
周越食指扣着扳机,枪口顶着萧鹤川,向前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