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赵孝骞起身，亲自扶他坐下，“我知道你们吃了多少苦。这份功劳，我会禀明圣上，加封你们为忠义校尉，赐田宅金银。”
赵颢摇头：“不必。我们只想知道……这一切，值得吗？”
赵孝骞沉默片刻，从案几下取出那盒糕点，打开，递给他一块。
“你还记得这个吗？”
赵颢接过，指尖微微发抖。
“十年前，你第一次执行任务回来，浑身是血，一句话不说。我去厨房拿了这块点心给你，你说你不饿。但我坚持让你吃了。那天晚上，你哭了。”
赵颢低头，看着手中的糕点，仿佛看见那个少年蜷缩在角落，咬着甜腻的点心，泪水无声滑落。
“我当时不明白。”他说，“现在明白了。你是想让我记住，我还活着。”
赵孝骞点头：“战争从来不止是胜负。它是记忆，是选择，是你在杀人之后，还能尝得出甜味的能力。”
他顿了顿，又道：“‘火鸦计划’只是开始。接下来，我要瓦解辽国朝堂，策反耶律德，扶持亲宋派上位。我会让辽国内乱自溃，不费一兵一卒。”
赵颢抬眼：“你会成功吗？”
“我不知道。”赵孝骞坦然道，“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一块糕点冒险，我就不会停下。”
殿外，春风拂过宫墙，吹散残雪，带来一丝暖意。
而在辽国上京，耶律德站在废墟般的军械库遗址前，久久不语。
身旁幕僚愤然道：“此仇不报，国将不国！”
耶律德却轻轻摇头：“不，这不是报复，这是警告。赵孝骞在告诉我们：他不仅能杀我们的将军，毁我们的军备，还能让我们彼此猜忌，自相残杀。”
他转身，望向南方：“他要的不是战争，是人心的崩塌。”
与此同时，西夏使者再次抵达上京，带来一封密信。耶律德拆阅后，神色剧变。
信中只有八字：
**“联宋伐辽，共分天下。”**
他仰天长叹，终于明白??这场棋局，早已超出武力之争。
真正的杀招，从来不在战场上。
十日后，耶律延禧突然下诏，册封赵孝骞为“南朝贤王”，遣使携重礼赴汴京议和，并提出愿以燕云六州为质，求十年和平。
朝野哗然。
唯有赵孝骞在接到国书时，淡淡一笑，提笔回复：
**“世子稳重点，咱们慢慢来。”**
他知道，辽国已经开始自己挖坟。
而他要做的，只是轻轻推上最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