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忽然发出一声低沉叹息，手中的巨斧缓缓垂下。
“够了……”一个古老的声音响起，“孩子们，够了……”
下一瞬，巨影崩解，化作点点星光，洒落人间。
烈山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祖……祖爷爷？”
“他不是敌人。”林昊落在他面前，收刀入鞘，“你们也不是。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战场上。”
他抬手指向天空。
乌云翻滚之间，隐约可见一道裂缝轮廓，与之前如出一辙。
“有一只眼睛，在等着我们自相残杀，等着最强者诞生，然后再让他亲手毁灭一切。”
烈山怔住，久久不能言语。
良久，他摘下鹿角冠，重重摔在地上。
“我败了。”他低头，“不是败于你之武力，而是败于你之心境。”
林昊伸手，将他扶起：“你不需投降。我只希望，你能让族人明白??改变不可怕，可怕的是拒绝改变。”
三日后，战魂城停止运转，改为“和平书院”，专授兵法、冶炼、阵道，供各族子弟学习。蛮族战士不再披甲执矛，而是成为边疆巡防军，守护净土安宁。
而烈山，则自愿进入帝族监察司，担任“民心巡查使”，负责监督新政执行，确保无人借改革之名行压迫之实。
消息传开，天下震动。
有人称林昊仁德无双，也有人讥讽他伪善欺世。但更多的人开始思考：这场变革，究竟意味着什么？
与此同时，林昊并未停下脚步。
他知道，最后两族??古族与墨族，才是真正的难关。
尤其是古族，拥有“太古碑林”中最完整的大帝遗招，更有传闻称，其族中藏有“命运罗盘”，可窥探天机，预知未来。
若此物落入虚神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五日后，大军再度启程，目标直指古族圣地??**天书崖**。
途中，依依忽然找到林昊，神色凝重。
“大哥哥，我昨晚做了个梦。”她低声说，“梦见你站在一座巨大的石门前，门上写着‘终焉之路’。你推门进去，然后……你就不见了。所有人都忘了你，包括我。”
林昊心头一紧。
这不是普通的梦。
这是预警。
“你还梦见什么？”
“梦见……九爷死了，萧庭变成了傀儡，易扶摇跪在地上烧了自己的拂尘。还有……你说了一句让我永远别靠近天书崖的话。”
林昊沉默许久，终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但他没有停下。
因为他知道，越是恐惧的地方，越要去。
七日后，帝族大军抵达天书崖下。
那是一座悬浮于云端的孤峰，通体漆黑，表面刻满无法解读的文字，仿佛整座山本身就是一本打开的天书。山门前，站着一名白衣老者，须发皆白，手持竹杖，气息淡漠如风。
“林昊。”他开口，声音平静，“你来了。”
“您是？”林昊警惕。
“我是古族最后一任族老，也是……墨渊的师兄。”老者缓缓抬头，“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