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invoking的‘九幽之主’，还在沉睡。”顾昭淡淡道，“而我，曾与?对坐论道三日。”
乌头王瞳孔猛缩，浑身颤抖如筛糠。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见过……”
“你不配知道。”顾昭手掌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撕裂苍穹的光芒。只是一声极轻微的“咔嚓”，像是冰裂，又像是骨碎。
乌头王的身体，从眉心开始，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痕，随即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的皮肤、肌肉、骨骼，乃至灵魂，都在这一握之下寸寸崩解，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一代枭雄，就此湮灭。
八卦阵缓缓散去，八位老道相继退步调息。高月道长擦去嘴角一丝血迹，方才连番施展高阶雷法，已耗损不少元气。景淳道长收起万鬼图残卷，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堆随风而逝的灰烬。
“结束了？”虚宁道长轻声问。
“结束了。”幻花点头，转身看向顾昭，“但有些事，才刚刚开始。”
顾昭走回山崖边，目光投向远方群山之外的西域方向。那里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座座巍峨神庙耸立于荒漠与雪岭之间，香火袅袅，信徒如织。
“西方诸国，并非无主之地。”他说，“而是被一群自称‘神’的鬼魅所统治。”
“迷情教采阳补阴，八圣教以人为牲祭祀八神，玄威神教更是妄图打通幽冥通道，引阴兵入世……这些都不是简单的宗教纷争，而是对人间秩序的侵蚀。”
齐荷月站在不远处，听闻此言，不由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传道？还是……征伐？”
顾昭沉默片刻，道：“传道若能化民，自然最好。但若遇顽固之徒，拒不悔改，那就只能以雷霆手段，行菩萨心肠。”
“就像今日对付乌头王一样？”衍奇道长苦笑。
“正是。”顾昭转头看他，“你以为我为何迟迟不出手？因为我要让你们看清一件事??真正的修行，不只是斩妖除魔，更是明辨是非，坚守本心。哪怕自己也曾犯过错，也不能因此放任邪恶横行。”
众人默然。
良久，景淳道长叹道：“或许……我们真的该走出去了。不止是为了扩张道统，更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小山州不能永远躲在深山。”幻花接过话，“既然天下动荡，妖鬼横行，那我们就执掌五雷，行走两界，替天行道。”
“道门小兴，便在今朝！”怀乙道长朗声大笑，豪气干云。
顾昭望着这群并肩作战的老友，心中微暖。他知道，前方路途艰险万分。西方神国势力盘根错节，背后更可能牵扯到某些远古存在的布局。但他亦无所惧。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残月谷中，茶香依旧。几名男鬼仆从默默收拾残局，将乌头王遗留的法器碎片收入玉匣。幻花取出一枚青铜罗盘，置于石桌之上。罗盘中央刻着一幅微型地图，标注着西方诸国的位置：乌头国、合情国、八圣国、红灯国、迷情国、玄威国……
“这是齐荷夫人留下的‘西疆舆图’。”她说，“据传，她年轻时曾游历西方，记录下各国秘辛。其中有些线索，或许能帮我们找到那些隐藏在神庙之下的真正祸源。”
“比如？”高月道长问。
“比如，八圣教供奉的‘八神’，其实并非神灵，而是八具被封印的远古魔尸。”幻花指向地图上一处红点，“而这处地点，名为‘葬神渊’，正是封印之所。一旦封印松动，八魔复苏，整个西方都将沦为死域。”
“还有迷情教。”景淳道长补充，“他们所谓的‘情神显灵’，实则是通过特殊仪式唤醒一种寄生类阴魂，附体于男女信徒，借欢爱之际吸取阳气阴精。这种阴魂极为难缠，普通符咒难以驱除。”
“至于玄威神教……”衍奇道长沉声道，“他们一直在秘密挖掘一座地下古城，据说通往‘幽冥前哨’。若让他们成功开启通道，阴司鬼差未得令而出，必将扰乱阴阳秩序。”
空气一时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