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悬电话接通的很快，他问沈景时，“选好了吗？”又轻又快的声音，带着掩藏不住的欢欣。
沈景时懒得再装了，“你既然到家了，就把之前拍的视频删了。”
“什么视频？”
“你拍的那个——说在云端做了备份的视频。”
倒悬沉默了一下，他察觉到了沈景时语气的不对，却没有深思，反而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说，“我不想删——我又不会给别人看。”
“我他妈不是再跟你商量！”意识到自己有些没控制住情绪，让几个护工看了过来，沈景时随便推开一扇房门，躲了进去。等进了房间里，他才继续催促道，“你要是不删——我现在就在你奶奶身边。”
“她连你的工作都不清楚，更不会知道你喜欢男人吧。”
沈景时把不久前拍的那个与倒悬脸颊相贴，亲密接吻的视频发了过去。
“你奶奶身体那么差，看到了这种视频会怎么样？”
“这种我们还拍了很多。”
“要不要都给她看？啊？”
倒悬沉默了良久，才终于吐出了两个字，“删了。”他方才语气里的轻快与细微的甜蜜感都已经荡然无存。好像乐器上，忽然收束的一根弦。
“把你账号下，和我有关的所有视频都删了。”
“……”
“删了。”
登陆上自己的账号，确认了一遍倒悬没有撒谎的沈景时，语气逐渐从强硬软化了下来，“尤商，我们好聚好散。”
“……”
“管我要钱，让我承认喜欢你，和我一起来看奶奶——做这么多，原来是想离开我。”分不清什么意味的一声嗤笑，“好聚好散？你觉得可能吗。”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但你奶奶身体不好，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现在这么有钱，也不缺给我的这点吧。”
“陪在奶奶身边多尽尽孝，让老人家最后几年过的开心点才是你该做的事。”
听着听筒传来的呼吸，沈景时都能想到倒悬现在脸色阴沉的程度。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弄死我？”掌握倒悬软肋的沈景时，哼笑了一声，只这一声在此刻听来，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嗯，弄死你。”
……
沈景时打车回了市中心。他这次出来，证件差不多都带了，落在倒悬家里的那些，就完全是无所谓的东西。
他当然不可能再回去一趟专程去取。
找了个临地铁口的酒店落脚，沈景时躺在沙发上，翻明天去机场的最佳路线。
他已经单方面和倒悬彻底拜拜了。
床边酒店配备的呼叫前台服务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一声太突然，吓的沈景时被从手上掉下来的手机砸中了脸颊，疼的捂了半天，才爬起来接了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