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娇点头，“妈妈，你要去找——”她指了指上面。
“哥哥吗？”
柳佩琴点头。
“哥哥会认我们吗？”
郭明娇轻声道。
柳佩琴不知道，她泪眼婆娑，眼神坚定，“他认不认我是他的事情，妈妈想去看看他。”
她等了太久太久了。
郭明娇想说，哥哥不会认妈妈的，但是又不想伤妈妈的心，于是，她贴在她胸口，“妈妈，你当年为什么——”
“为什么会丢下你哥哥，来香江对吗？”
柳佩琴一直到知道，女儿想问这个问题，从女儿知道她当年事情的那一刻开始。
郭明娇点点头，“当然，妈妈，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
“没什么不能回答的。”在后来无数年里面，她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质问过自己，当年自己为什么要跟着郭中铭离开。
这么些年来。
她后悔吗？
柳佩琴其实不知道，她中断了自己的思绪，回答女儿的问题。
“是妈妈爱慕虚荣，贪恋荣华富贵。”
所以，她选择离开了温家，来到了香江。
郭明娇一直都知道她妈妈不是。
“妈妈，明明你不是——”
她的母亲极为俭朴，从来不铺张浪费，甚至那些首饰，都还是父亲强行送给母亲，让她出门带上的，让她不要丢了郭家的脸。
柳佩琴笑了笑，很坦然的承认，“是的，妈妈一直都是的。”她陷入回忆，“当年我嫁给你温叔叔的时候，那个时候在西北日子很艰苦，但是有他在，便有了盼头。”
苦就苦点，其实也没什么。
“后来，你温叔叔牺牲了，苦日子里面的唯一一抹甜也没了。”
她不想守着那大西北，也不想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度过余生。
她选择当了一个懦夫，丢下孩子，假死离开。
柳佩琴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她没有勇气去追随着老温而去，也没有勇气独自留下来抚养温向璞长大。
她选择了离开，远走他乡，找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柳佩琴想，如果重来一次，她可能还会做这个选择。
只是，这个选择里面牺牲了儿子温向璞。
如果儿子温向璞不认她，那是她活该，是她二十多年前造下的孽，二十多年后在来偿还。
但是，即使是偿还，她也希望温向璞给她一个机会。
郭明娇听完母亲的回答，她目光茫然，“妈妈，你和爸爸一样复杂。&039;
她不懂。
柳佩琴捏了捏她脸，“妈妈，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懂。”
“就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挺好的，妈妈会保护你。”
她没能保护到向璞，那么她会保护好明娇。
沈美云踏上鹏城的土地后，这才算是真正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面，在香江的无时无刻，她不在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