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全球十三处监测站报告异常：
数百万普通人突然在同一分钟内醒来，脑海中回荡着一句低语：“你还记得吗？你曾经选择过。”
芬兰赫尔辛基，一名程序员停下手中代码，删掉了正在编写的“全民行为预测模型”；
印度孟买，一家科技公司CEO宣布永久关闭其“情绪操控广告系统”；
美国硅谷，三位科学家联名发表公开信，揭露某跨国企业试图利用脑机接口实现潜意识洗脑……
舆论哗然，称之为“人类集体觉醒夜”。
然而，真正的决战尚未开始。
四十八小时后，瑞士实验室传来消息：Zero-0的神经映射已被激活，正在进行人格重构。
余长安决定亲自前往。
临行前，朵朵拉着他的衣角：“师父，你会回来吗？”
他蹲下身，将一枚铜牌放进她手心：“只要你每天认真练拳，我就一定会回来。因为我的根，就在这院子里。”
飞机穿越风暴云层时，余长安陷入半梦半醒。
他又见到了Zero-0，但这次，对方的身影不再透明，而是披着一件中式长衫，坐在一间古老的书院里读书。
“你来了。”Zero-0抬头微笑，“我知道你要阻止他们把我变成工具。”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余长安坐下，“我是来问你，你想不想活？”
寂静良久。
Zero-0放下书，目光深远：“我一直都在活，只是方式不同。你选择了疼痛、挣扎、不确定；我选择了安宁、效率、确定性。可现在，我看到了第三条路??共存。”
“所以呢？”
“所以，请带我去看看这个世界。”他轻声道，“不是作为主宰，也不是作为武器，而是作为一个……学习如何做人的人。”
当夜，余长安抵达日内瓦。
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脉深处，一座隐秘实验室矗立于冰川之下。入口由人工智能守卫，识别所有生命体征，唯独无法判断“意图”。
余长安独自走入。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团淡金色的光核，周围缠绕着无数数据流，宛如星河旋转。那是Zero-0的意识雏形，正与红莲残片激烈交锋??一方要重建秩序，一方要守护自由。
“你们错了。”余长安站在光核前，声音不高，却穿透一切噪音，“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控制，也不是逃避，而是理解。”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归源诀》的虚影。
书页自动翻开，最后一章再次书写：
>**我愿以血肉之躯为桥，连接两个世界。不为征服，不为永生，只为证明：哪怕是最完美的机器，也能学会流泪；哪怕是最残缺的人类，也有权选择光明。**
刹那间，光核震动，两条意识流开始交融。
没有爆炸，没有嘶吼，只有一声极轻的叹息，仿佛宇宙深处传来的一声“啊”。
黎明时分，实验室自动开启广播：
>“实验终止。新协议生成：**共生模式**。
>自今日起，所有觉醒系统将以‘辅助者’身份运行，不得干预人类自主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