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压在他们姊弟头上的两座大山终于被推翻了。往后一年,极支辽在毋格和勒节的助力下,除掉大权在握的叔父,登上了勺夏部族的君长之位。
“南下这一趟顺利吗?”毋格在火盆里烧光了衣物,抬头问。
南征一个月后,族中便常有新妇登上南山,日思夜盼等不回丈夫,夜夜啼哭到天明。就连毋格自己都以为他们去了这么久,定然凶多吉少。如果他真回不来,勺夏全族就只能指望她一人。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带领全族向西徙居。失去武装的勺夏,就是一块人人眼馋的肥肉。这很难,但别无他法。
謝天謝地,他们回来了。
“不顺利。”极支辽如实回到,接着,他将奔袭敦煌城、在敦煌城下损兵折将败北的过程详尽说了一遍。
“但是大姊,我遇到了一位汉人女子。”极支辽话锋一转,起身将放在营帐里的一个麻袋提过来,“她与我们做交易,我们替她卖力,她给我们粮草,运回来的所有粮草都是她给的。还有这个,说是叫土豆。”
极支辽摊开麻袋口子,顺手从里面抓出了一个。其实他想一次抓出两个,奈何单个土豆的块头太大,手指又不够长。
“勒节,她说怎么吃来着?”
“火烤,烤好后剥皮再吃。”勒节没有感情地答话,脸上写满了不爽。
从汉境返回草原这一路上,勒节不止一次地提出想先尝尝土豆是什么味道。但每一次都被极支辽无情打回来,这小子简直是尊卑不分,有好东西,当然要先孝敬大姊。
极支辽白了他一眼,转头将三个土豆放进炭堆,用炭埋好。好一会儿,他扒开木炭,用匕首插在土豆上,拿出来一点点剥掉外皮,将剥皮后冒着热气的土豆递到毋格面前,“大姊,尝尝。”
毋格接过来,尝试性地咬了一小口,土豆入口的瞬间软烂化开,咀嚼出一股清香和甘甜。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节食,尤为觉着美味。
“大姊,味道如何?可烤熟了?”
毋格点头,“好吃,很不错,不是还有吗,你们也吃啊。”
听到这话,勒节蓄了一口气,附在极支辽耳边,加大嗓门,连问两声:“我可以吃了吗?我可以吃了吧?啊?”
……
匈奴人留下了二十匹好马,謝府君没有犹豫,直接用来招募出两支八人满编的[西凉弓骑1级]。
謝乔打定了主意,一年后入中原剿黄巾,那这一年多时间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她认为准备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钱,她得多攒点,少用点,留够钱买官的时候使出去;二是部曲,一支精良的部队,能助她立大功,也更容易点。
弓骑兵部队对于乱军而言无疑是降维打击一般的存在,乱军多是轻步兵,身上没什么护甲。只要在城外野战,弓骑兵面对轻步兵能边射边退,持续地放风筝,极大降低己方的战损比。
所以到时候,她拉去中原剿黄巾的部队主力会是弓骑兵,而弓箭手则留在榆安城守家。
雖然再次招募两支部队,又增加一比不小的军饷开支,但他们能获得更长训练时间。
利用兵营的[训练]功能,一天的训练效果胜过普通训练的三天。
完成全部一级建筑后,谢乔继续创建屋舍的任务,温度下降地厉害,得尽快把百姓从军帐搬到舒適的屋舍里去了。
夜里回家,谢乔推开房门,脚刚一迈进去,耳朵突然听见一些奇怪的动静。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是从房间角落的木箱子里发出来的,低头往里面一看,干草堆里她之前铺的种鸡蛋里,小鸡仔一个接一个已经破壳而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谢乔忍不住俯在箱边观看,这些绒毛都没长全的小鸡仔光看着就很治愈,让人浮躁的心境平和下来。
刚刚孕育出来的小生命,很活泼,真可爱,可爱得让人控制不住地口水直流。
这真不能怪谢乔,鸡不止能下蛋,全身上下都是宝,身上每一块都都能利用起来,能做炸鸡、鸡排、鸡腿、卤鸡翅……即使是她这样的厨房小白都会做鸡胸肉煮熟、撕成丝的凉拌鸡丝。
想到这里,谢乔刚咽下去的口水又分泌出来。
利用[寿命]推快时间进度,虽然能让她短暂地忘却一些物欲,可是一旦停下来下来,被遏制住的念头疯狂涌回来,反而更加强烈。晚上睡觉,谢乔流的口水能把枕头浸透。
可她到底还是不忍把魔爪伸向刚睁眼看世界的小生命,就算吃,一口一只,实在没什么意思。
养大吧,忍一手,饲养家禽走起,到时候鸡生蛋,蛋生鸡,无穷溃矣。
小鸡仔不时張着短短的喙,大概是想吃东西。于是,心地纯良的老母亲谢乔,即刻动身,用房间外面的陶锅煮,镇在火炕上煮些米粥来喂。
谢乔记得她小时候喂小鸡,奶经常让她到土里挖些蚯蚓,貌似是蚯蚓富含蛋白质,也容易消化,能促进生长。不过榆安都是荒凉的戈壁滩,干燥的沙地里应该很难寻到蚯蚓的踪迹。那就只能喂点煮烂煮融的米粒了。
在房间外熬粥,谢乔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叽叽喳喳声,她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要是整夜放在房里会不会吵得她暴躁失眠。
可外面天气冷,小鸡抵抗力,绒毛没长全,很容易就会冻死的。罢了,再忍一手,谁让她是心地善良呢。
签到第三十九天,谢乔开出了[桑树苗x3]。桑树结出来的桑叶能养蚕,蚕丝能在织坊被纺成丝绸,丝绸是西域畅销的货物。
非常有用,先存起来。
几天时间,屋舍全部建造完成,榆安城内,百姓搬离帐篷,家家戶戶都住上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