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1！”赵小锤很确定，把从公交公司打出来的明细单掏出来递给负责人。
“76是通勤费，合同规定报销。”
“1毛钱是啥？”
“精神损失费。”
“啥损失？”
一旁钱姐冷笑起来：“看你年纪不大，不上网吗？”
“当天比赛现场画面被扒了出来，你家运动员倒是成网红了，网民却在网暴我家小锤子，说什么学艺不精，耽误了人家夺冠！”
“1毛钱只是证明我们没有无理取闹，你们家那位还必须在网络上澄清谣言，在12个小时内！
否则，我们明天就不在这里闹了，而是体育总局！”
“她爸不是总局领导吗，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有没有领导责任。”
“你的要求我马上反馈。”负责人给赵小锤手机里转了账，加了备注，因为现场有民警录像便没要求签署协议，他只想尽快把这群人打发走。
“记住，12个小时。”
钱姐大手一挥，人群乌泱泱地向公交车站涌去。
旁边的街道干部满头黑线，连忙给41路总站打电话叫车。
负责人见走到最后的赵小锤，忍不住说道：“小伙子，你知不知道你毁了好几个人的前程？”
李颖团队好多人本来要入职体育总局的，却因为没有拿到冠军，被魔都队的年轻团队拿到了机会。
赵小锤没有反应，因为他压根没明白这句话的内涵。
但胖前台姐妹团钱姐却炸毛了：
“他们毁这孩子前程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负责人骇然的目光中，钱姐拿起电话，向不知名的人物交代了突发情况，随后放下手机，冷笑着指了指他，“你会为自己的多嘴付出代价！”
…………
“姐，如果普通人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做？”
41路包车上，赵小锤忍不住问道。
钱姐惊讶地看着他：“我们就是普通人啊，我们这车上哪来的特殊人物？”
“你不是吗？”赵小锤哭笑不得，“我又不傻。”
钱姐叹息一声：“通勤费肯定能要回来，精神损失费也能多要几万，至于道歉，除非……”
“除非什么？”
“那丫头还有个哥哥，他哥哥有个孩子，上学放学你去盯着那孩子，估计几天就能得到网络道歉。”
这招真毒。
“……”
“或者你混进总局，闯到她爸的办公楼顶上威胁跳楼，坚持到警察消防记者到场，估计当场就能获得道歉澄清视频。”
“……”
这年头，一般人讨取公道的代价这么高吗？
“或者找个好律师……”
“姐，算了吧，我没钱没时间，由她们去吧。”
41路晃悠悠地把这群人送到终点，赶在十点之前，赵小锤和同事们走进了按摩店，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门外，是早高峰结束的金蝉西路，晨露未干的草木清香，混合着老槐树特有的木质气息，偶尔飘来一阵茉莉花茶的香气，那是门口饮茶的老人，悠闲地等着按摩店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