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猛地关上，房间里都是曼陀罗香的味道。
谢恒急促呼吸着，似乎陷入了极度的惶恐。
洛婉清想了想方才她看见的房间构造，提步先到安放曼陀罗香的位置，拙手将香磐灭。
曼陀罗香与五石散不同，成瘦性极强，但培养成瘦需要一段时间，她乍然闻到不会有多大问题，但若跟着长期喝吸，难保不会成瘾。
而且曼陀罗香重在悄无声息改变人脑子里的想法，让自己无限顺从于心底贪念，哪怕只是方才那片刻闻噶，洛婉清都很难确认自己没有受到影响。
她快灭了曼陀罗香，才听着呼吸声折回谢恒面前，半蹲在谢恒身前，压低声道:“公子，卑职奉崔大人之命前来，我带了药，可需我把脉7“
谢恒没有说话。
洛婉清静默等待着谢恒回应，然而对方久久不言，洛婉清不由得道:“公子?
“你是幻觉合7“
谢恒沙哑开口，却是问了这么一句。
洛婉清一愣，随后意识到谢恒是被曼陀罗所扰，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曼陀罗香会让人激心底最渴盼的欲望，此刻谢恒会把营救他的她当成幻觉，
可见他面上虽然平静，其实心中仍旧惶恐。
意识到这一点，洛婉清突然觉得面前人也与普通人并无太多区别，只是身在高位，逼着自己往前而已。
她声音软下几分，赶忙回应:“公子，卑职不是幻觉。“
不是幻觉。
幻觉里的洛婉清不会用“卑职“二字。
她会自称「我“，会不惜一切引诱他，攀附他，纠缠他。
这样疏离的洛婉清，不是他的幻觉。
可…若她不是幻觉，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若她不是幻觉…
谢恒慢慢拿头，目光巡视在她周身。
黑夜里看不
清她的模样，只隐约能见到她的轮廊。
可他记得，方才看见她那一瞬，她梳着妇人鬟。
「崔恒吟“
他沙哑开口，洛婉清一愣。
她看着面前似乎是神志不清的人，试探着道:“公子，他去了，您忘了吗7“
去了。
谢恒听着她的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道:“他去了“
“是。“洛婉清听着他有些怔神的话，后知后觉意识到，或许谢恒对崔恒的感情，比她以为的要深。
所以在曼陀罗香构建的世界里，都不肯认知他离开。
她小心翼翼重复着生过的事，提醒谢恒:“他落水之后，下面全是绞肉的机关，你们只寻到血肉“
谢恒听着她平静说着崔恒离去的过往，等她说完，他似是有些缓不过神来，愣愣开口:“你不难过。“
“公子7“
「你心中重要的人去了，“他继续质疑，“才这么几日，你却不难过。“
这话灼得洛婉清心上烫，疼得激激作响。
她捕哨不言，只拮扎片刻后，安慰自己谢恒没有理智，她不能如此。
她深吸一口气，只道:“公子，他故去我自然难过，但如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用了曼陀罗香，神志不清，还请尽量克制些。崔大人过些时日会从外动总攻，我奉命前来与您汇合，请公子下令下一步。“
谢恒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