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祈年站她旁边也一同看信,但他看了又好似没看,见施溶月面露着急,干脆道:“既然家中有事,那就早些回去。”
黛黎:“这里不是议事的地方,回传舍又再说。”
等回到传舍,黛黎屏退白剑屏,只留了小辈,“祈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秦祈年还是第一回被长辈用这种恳求的口吻嘱托,且这个人还是他敬佩不已的母亲,当下一股热血直冲到头顶,“您说,儿子保证能办到!”
黛黎缓缓垂眸,“我分一半兵马给你,我想拜托你护送茸茸回渔阳。”
秦祈年怔在原地,“您、您这话是何意?您难道不和我们一起回渔阳吗?”
“我不是不回,是想晚些回。”黛黎幽幽叹气,“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一想到秋后又要忙得晕头转向,我便不太想这般早回去。且你是茸茸的小表兄,和施家关系亲密,送茸茸回去后可顺便去施家看看,若他们有需要帮忙之处,你尽力而为。”
她要做得利的渔翁
“……什么?您想要分兵?”白剑屏瞠目结舌。
黛黎颔首,“祈年和茸茸先行回渔阳,我和州州慢慢走。四百人,一分为二,派两百兵卒随他们先行。”
“可是……”白剑屏迟疑,他想说不太稳妥。
黛黎继续道:“当初我和君侯从渔阳南下听封,随行的也就三百人而已,中途甚至还顺带去春苗山剿匪,最后不也照样平安到京都?如今这两百之数确实比三百少一些,但整个北方已定,都是自家地盘,何惧有之?更别说玄骁骑个个骁勇善战,是最精锐的士卒。”
白剑屏张了张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端是哑口无言。
主母句句在理,但他一颗心不知怎的,就和被风吹起飘到天上的麻布,总落不着实处。
黛黎将他的微表情收入眼底,又添了一句,“白屯长你且安心,我已捎了口信给君侯,此事他很快会知晓。”
白剑屏先是一口气松下,紧接着疑从心起,“您让人去捎信了?”
四百士兵,一家传舍当然是容不下,因此分居于城中各处的传舍。但白剑屏回忆过昨日和今日种种,都未有谁不见、亦或听旁人提过谁被派去送信。
“对,昨日从北地而来捎信于我的士卒,我让他去长安了。他从渔阳来,定然还知晓其他消息,便顺便让他去和君侯做个汇报。”黛黎说。
白剑屏“噢”了声,道是怪不得。
黛黎笑笑没说话。
把白剑屏摆平了后,队伍很快一分为二。另一半的两百人由秦祈年领队,剩余的则仍跟着黛黎。
黛黎其实还想白剑屏与秦祈年一道回去,只是这位白屯长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跟着她。过犹不及,她被拒绝后就没再劝了。
既是“家中有急事”,那自然耽误不得,因此行囊很快分出来,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