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纪絮桉的声音很轻，似乎还多了一丝平时不曾有的脆弱，“你能不能不走？”
姜姜闻言眼里闪过了一抹错愕，“我能去哪儿？”
纪絮桉又不说话了。
姜姜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纪絮桉是担心自己会向江枕云请教，该如何回到大昭吗？
先不说江枕云究竟是否知晓该如何穿越两界，即便是她知道，姜姜也不会有回去的念头。
她沉默了几秒，“所以这就是你不告诉我，你已经见过江枕云了的原因吗？”
如果不是她主动问起，或许纪絮桉永远都不会告诉她这件事。
纪絮桉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姜姜，那句“对不起”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姜姜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纪絮桉知道她不高兴了，毕竟之前是她自己答应过的，她不会再骗姜姜。
其实纪絮桉的行为也不算欺骗，她只是没有主动提起而已，在姜姜问起的时候，她也并未反驳。
纪絮桉久久无言，那双薄唇张开又闭上，最后也只是很低地说了一句，“我很害怕。”
“姜姜，你就像是一朵抓不住的云。”
“如果你要走，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留下你。”
姜姜听出了纪絮桉话语中的不安和黯然，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双臂在颤抖，纪絮桉几乎是将自己内心最深的恐惧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姜姜面前。
姜姜的心情也有些复杂，其实她应该为纪絮桉这可怕的控制欲感到头疼的，但或许是从来没被人这么深切地渴望过。
姜姜想了想，自己好像不仅不觉得厌烦，心里甚至还有种微妙的愉悦感。
她甚至有点喜欢这种感觉，她能轻易牵动纪絮桉的所有情绪，让纪絮桉因为自己而欢愉，也因为自己而痛苦。
她是被需要的。
在这段关系里，她似乎已经掌握了主动地位。
纪絮桉始终没有抬头，她害怕会在姜姜的眼里看到责怪，也因此纪絮桉没有发现，姜姜此时的脸色不仅不难看，她的唇角甚至还微微扬了一下。
“不会的。”姜姜的手掌落在了纪絮桉的头顶，她学着纪絮桉从前安慰自己那样，慢慢地抚摸着纪絮桉的长发。
“我好像跟你说过，我在那边生活得并不愉快。”
其实纪絮桉从江枕云那里了解得更加全面，姜姜过得岂止是不愉快，她的四周处处都是阴谋和算计，稍不注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那些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纪絮桉低声道。
姜姜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想说的是，我在这里生活得更加自在和快乐，又为什么要再回到那个不喜欢的地方？”
所以哪怕是有再回去的机会，她也会选择留在这里。
闻言，纪絮桉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她重重地松了口气，抱着姜姜闷闷地道：“谢谢你，老婆。”
姜姜的指尖还缠绕着纪絮桉的一缕长发，她捏着那缕发丝晃动了两下，似不经意地问道：
“是江枕云跟你说了什么吗？”
“姐姐，我感觉你今天有些怪怪的。”
难道江枕云真的知道该怎么穿回去？
姜姜兀地想起了被自己藏起来的白玉玲珑镜，会跟那个东西有关吗？
她问得漫不经心，纪絮桉的呼吸却在听见这句话的那一刹那停住了。
老婆太聪明，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