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恭看了我两眼，一手拎着裤子，直身走了过去。
我拿了卷纸巾站起身，走到诊室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明恭，高中暗恋对象正衣衫不整躺在我的病床上。
我眼睛一暗。
“你没躺在一次性床罩上。”他竟然没有躺在一次性床罩上，他知不知道天天看这玩意，还得打扫，我过得比狗还惨。
我指着墙上的指导图，把纸巾塞给他，“请遵守使用规则。”
“你……”
我“唰——”把移动隔帘拉好，把诊室床挡住。坐回座位上，我盯着我的小马克杯喝了一口，反应过来，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出去？
我正想开口，听见隔帘后一声压抑的喘气声。
很压抑，很轻微，有点撩人。
“你如果想喘也可以喘的。”我想了想，补了一句，“想叫也行。”
我发现我就是爱多管秦明恭的事。
上高中的时候，他整天趴桌子睡觉，我怕他落枕，还买过一个枕头给他，可惜我没见过他用，还没来得及问，就出了那档子事。
过了一会儿，秦明恭才回我，“叫……什么？”
叫什么？这么私密的事，也要问我？很多人不是都喜欢想东想西，叫叫喜欢的人的名字啊，问自己是不是很厉害啊，我说：“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你喜欢…这个的时候叫？”秦明恭问。
不。我通常都是安静如鸡，只要喘气证明自己还正常就可以。
“这不是病人应该问医生的问题。”
“嗤。我又没病。”
秦明恭说完，又不说话了，我无聊地拿着手机刷了一会儿微博，然后又听到秦明恭叫我。
“宁清泽。”他的声音很轻。
“嗯，干嘛？”我抬起头往他那看——只看见蓝色的隔帘。
“……没，我好了。”秦明恭声音比刚才大了些。
“洗手盆洗手液都在旁边，你洗一下。”我继续刷微博。
秦明恭一下又人模人样的站在我面前，拿手纸擦着手，“多少点下班？一起吃个饭？”
“六点。”我抓着手机的手心有些湿湿。他约我吃饭比他在我刚刚在我面前解决人生问题更让紧张点。
“等你下班，我来接你。”
“行。”
下午六点，我准时下班。
走到更衣间换下白大褂穿回自己的外套，我慢慢往停车场走去，边走还在边想，老同学会不会放我鸽子。
刚下到大厅，就看见秦明恭坐在那打电话。
我们打了一声招呼，他领我去停车场，开车离开了医院。等上了车，我发现我确实有点紧张，毕竟我们那么久没见，也不知道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