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蓝京在三环某个隐秘的四合院民居约见一位神秘客人——
陇剧著名旦角,卢璐。
如方婉仪所说,卢璐此次跟随陇剧团进京参加汇演,这也是建国以来陇剧首次进京,意义非凡,影响巨大!
这当中既有蓝京主导下的省正府对地方传统戏曲的大力支持,也靠燕慎明里暗地打招呼,另外方婉仪也动用演艺圈影响做了工作,几下相结合也获得这样宝贵的机会。
参加国家级、代表最高水平的汇演,作为旦角的卢璐应该抓紧时间排练,精雕细琢每个细节,争取在舞台发挥最亮眼的表现吧?
但哪有跟蓝京见面重要!
没有省长这座靠山,一切荣誉和辉煌皆为虚幻,相比之下汇演算得了什么?正如华国足球队参加世界杯,出线就是胜利,还能奢望拿什么奖项?
此次卢璐带了两瓶红酒请蓝京品尝,他才知道卢家大院自民国起就是商宇地区颇有声望的红酒经销商,生意最兴旺时每月销售数以吨计,后来家族从发展角度考虑将生意辗转到碧海,故而在陇山反而默默无闻。
“这款DrogoneLambic出自法维莱酒庄,在寸土寸金的勃艮第地区拥有130多公顷葡萄园,而且几乎集中于著名的金丘区,四分之三属于特级葡萄故而酿的美酒格外出色!”
卢璐一边动作娴熟地为蓝京斟酒,一边介绍道,“您瞧酒色是淡石榴红,我来之前已经醒酒2个小时,再用Aveine设置6小时,所以闻起来有藏香和檀香的高级木质香气,混合草本、黑李子、黑莓等香味,入口酸度高,有细沙状和强度,酒体紧致,属于高卢酒庄经典传统的严肃、深邃、结构宏大风格。”
蓝京轻轻呷了两口,果然如此,微笑道:
“难怪内行都说喝红酒跟游览沙都石窟一样都需要解说,不然根本品尝不出蕴含的文化和意境,来,再说说那瓶。”
“那瓶etSauvignon出自大名鼎鼎的石脊酒庄,座落在新西兰奥克兰葡萄产区的怀赫科岛,”卢璐又为他斟了浅浅小半杯,“从第一代除草机出现后,酒庄数百年没用过除草剂,其酒庄葡萄园坐落在朝北的山谷中,四周环山,阳光充足,遮天蔽日,土壤富含镁元素,是种植波尔多葡萄品种的理想土壤,每年葡萄经人工采摘后运到酿酒厂,在不锈钢桶中发酵,使用传统篮式压榨机,再将葡萄酒转移到橡木桶进行乳酸发酵,之后陈酿12个月后进行过滤……”
“跟陇剧一样,传统文化就是艺术。”蓝京道。
卢璐娇笑道:“是啊,很繁琐很考究的工序,它是深宝石红,我也事先醒酒2个小时,香型是薄荷香气加上挥发性酸味道,融合木质香、草本、话梅,入口细腻轻盈,伴随醋栗、黑果香等元素,细节精致,复杂,深邃,口感丝滑,状态十分稳定的款式。”
“好,我注意到两瓶红酒都使用‘深遂’,为什么?”蓝京问道。
“因为都是贮藏二十年以上的年份酒啊,”卢璐道,“红酒贮藏不是白酒只要恒温恒湿那么简单,每隔段时间就要将贮酒的橡木桶调整位置,以便让红酒接触不同区域的橡木,更好地融入木质香味;橡木桶陈酿期结束后装瓶,要水平置于专业瓶储箱里,还得更低的温度和更稳定的环境以便极其缓慢的还原反应,酝酿出瓶内陈年产生的三层香气如皮革、蘑菇、泥土等。”
“太精密讲究了,我觉得红酒比白酒奢侈。”
蓝京微笑道。
“但蓝省长值得拥有。”
卢璐略带顽皮地笑着说,又下意识吐吐舌头,这个动作再度撩动他的心弦,真的好像好像昔日的莫小米!
他赶紧收敛心神,问道:
“卢家大院的事彻底了结么?”
这是省长第二次表示关心,可见听到些风声。
此前郭安民汇报说“诉求部分已基本到位”,即经济补偿方面在朱家仁“从快从急不惜代价”原则下已经平息,但涉案部分相当麻烦,警方没找到卢家太爷爷身死的任何痕迹,只能定性“失踪”而非命案;卢家大院强调三条人命,镇正府认为即便太爷爷失踪与强拆有关,后两位死于基础病和意外,不能归咎给正府。
所以撤职、降级、开除、调查了县镇两级一大批干部,有关方面却始终在人命问题上没松口。
最后则是强拆责任,镇正府声称以外包方式将拆迁任务给了镇建筑公司,期间镇里从没指示或暗示可以强拆,因此责任完全在建筑公司,问题是公司连老板带伙计总共五个人,目前均外逃下落不明。
在卢家大院看来案子悬着是有后患的,钱拿得也不安心,因为是非曲直并没有得到甄别,各级正府完全冲着省长面子,害怕事态进一步扩大才草草妥协了事,将来蓝京调到别处呢?极有可能反攻倒算,就算把钱索要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那帮家伙有啥事情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