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见她盯着自己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垂下眼，松开了拢在她肩上的手。
nbsp;nbsp;nbsp;nbsp;意识到自己在盯着他看，赵明臻下意识也想回避视线，可见他垂眼躲避，她忽然就不想躲了，反而起了玩心，伸手摸了摸他的眉毛。
nbsp;nbsp;nbsp;nbsp;燕渠保持着垂眼的姿势，没动，于是赵明臻更肆无忌惮了一点，又摸了摸他的睫毛。
nbsp;nbsp;nbsp;nbsp;从眼睫，到鼻梁，她的指稍轻移往下，最后，落在了他的唇上。
nbsp;nbsp;nbsp;nbsp;他的唇……也很好看。
nbsp;nbsp;nbsp;nbsp;上唇偏薄，下唇稍厚一些，看起来很好亲。
nbsp;nbsp;nbsp;nbsp;她有点想亲，但是又不想让他太嚣张，改成了扯扯他的嘴巴。
nbsp;nbsp;nbsp;nbsp;“长公主。”燕渠无奈开口，伸手捉住了牵扯他嘴角的手，道：“是臣吵醒你了吗？”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收回手，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呵欠：“没有，我没睡熟。你洗好了？”
nbsp;nbsp;nbsp;nbsp;她本是随口一问，话一出口，却又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嗳昧意味。
nbsp;nbsp;nbsp;nbsp;好在燕渠并未在意，只“嗯”了一声，随即便道：“时辰不早，公主不如干脆歇下？”
nbsp;nbsp;nbsp;nbsp;连一天都没过，解毒的药都没吃几副，昨夜终归还是有影响。赵明臻这会儿还觉得脑子是钝钝的，反应也不灵敏，于是点了点头，没拒绝他的提议。
nbsp;nbsp;nbsp;nbsp;可等寝殿陷入一片黑暗，躺下后，她忽然又不困了。
nbsp;nbsp;nbsp;nbsp;听见身旁男人的动静，赵明臻没忍住朝他侧过身，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nbsp;nbsp;nbsp;nbsp;在子嗣之事上，她很清楚，世上的男人多会怎么想怎么做。
nbsp;nbsp;nbsp;nbsp;燕渠所为，实在是让她感到意外。
nbsp;nbsp;nbsp;nbsp;尽管知道她在问什么，燕渠也没马上回答。
nbsp;nbsp;nbsp;nbsp;良久，他的声音才在黑夜里传来：“臣没想太多。”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觉得这个回答很敷衍，抱来他的胳膊拧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只是这人皮糙肉厚，不松劲时，她居然有点儿拧不动。
nbsp;nbsp;nbsp;nbsp;她继续追问：“没想太多，那总是想了的，你说一说，我要听。”
nbsp;nbsp;nbsp;nbsp;燕渠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很轻：“真没想什么，说起来，我倒是想知道，长公主为何不愿？”
nbsp;nbsp;nbsp;nbsp;他原本确实以为，赵明臻是嫌弃他出身微贱，但她早上否认了这个说法。
nbsp;nbsp;nbsp;nbsp;以赵明臻的身份，没必要说假话来哄他。
nbsp;nbsp;nbsp;nbsp;那就是她当真不愿了。
nbsp;nbsp;nbsp;nbsp;“我问你你不回答，还反问起我了？”
nbsp;nbsp;nbsp;nbsp;她轻斥道，随即又拧他一下。
nbsp;nbsp;nbsp;nbsp;这回倒是拧动了，有人松了胳膊给她拧。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脾气稍顺，还是扭扭捏捏地开口了：“好吧，我……”
nbsp;nbsp;nbsp;nbsp;——也许她本也想找人倾诉，心里那些落了灰的事。
nbsp;nbsp;nbsp;nbsp;“我本该还有一个哥哥一个
nbsp;nbsp;nbsp;nbsp;妹妹的，就是都早早没了。”
nbsp;nbsp;nbsp;nbsp;燕渠沉默一瞬，道：“抱歉。”
nbsp;nbsp;nbsp;nbsp;似乎提到了她的伤心事。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倒是无所谓地道：“说实话，他们夭折得太早，我和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nbsp;nbsp;nbsp;nbsp;“我只是害怕。”她的声音渐渐放轻了，额头逐渐抵上他的肩膀：“当年，我母后生那个妹妹的时候……很艰难，差点就一尸两命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多血，我现在闭上眼，那些血水，好像都流淌在我面前。”
nbsp;nbsp;nbsp;nbsp;她吸了吸鼻子，咕哝道：“我怕死。我好日子还没过到头呢，我不想死。”
nbsp;nbsp;nbsp;nbsp;燕渠被她逗得想笑，但是话说着说着，她又习惯性贴得很近，让他不敢笑，怕被打。
nbsp;nbsp;nbsp;nbsp;“那你呢？”赵明臻忽然又想起什么，问了一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怕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