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送给她的吧？难不成只是拿给她观赏把玩一下？
她觉得后面那个猜想可能性不大，奶奶牵着她的手，把她张开的手指合拢收紧。
荆岚无法推辞，唯有真心道谢，收下了这份礼物，她很喜欢。
见她收下，老人喜笑颜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见荆岚无聊便拉她坐到炕上，翻出一本老旧相册，小心翼翼把那张照片放到了最后。
“奶奶，额…么格，我可以看看吗？”荆岚连说带比划，老人也看懂了，似乎在说就是拿给她看的。
倒不是想窥私，只是为了消磨时间而已。
相册里面照片不多，出现频率最多的是那个叫哈斯的男孩。荆岚一直以为奶奶是李西望的亲奶奶，现在她不禁猜测，她更可能是这个男孩的奶奶。
她翻动相册的指尖停了下来，荆岚看见一张熟悉的照片。
是李西望的微信头像，那张背光骑马的背影照，再下一张是他的正面照。
二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比现在要长，额上的发丝被汗水打湿。
穿着缎面带刺绣的宽松衬衣，袖子挽起，牵着马走在草原上，朝着镜头露出了极具少年感的笑容。
这是曾经的李西望，现在的他似乎不会这样肆意地笑，笑也总是公式化的扯动嘴角，年纪不算太大，倒有几分沧桑感。
荆岚看着这两张照片，特别是他骑在马上那张，看着看着，总觉得有种熟悉感，但她肯定是没见过骑马的男人的。
“哈斯……哈斯。”
从外面进来的奶奶见荆岚一直看着这两张照片也不翻页，手比划着拍照的姿势。
荆岚的沉思被蓦然打断，她看懂奶奶的意思，这两张照片都是那个叫哈斯的少年拍的。
拍得很好，颇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
那种自由又旺盛的生命力呼之欲出，像那条河……
对了，河?
落日？
荆岚都已经忘了这回事儿，他们已经在这停留得够久了，两地之间的路程也差不多要两小时，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
荆岚抵着下巴纠结时，听见了指关节敲击墙面的声音。
转头发现李西望不知何时回来了，此刻正掀着帘子看着她，他目光下移，落在了摊开的相册上。
上面赫然就是他自己，他看着那照片然后扬了扬眉。
“我没有偷看，是奶奶给我看的。”
荆岚怕他误会，连忙举着手解释道。
李西望看着她像小学生上课回答问题的动作有些好笑，他勾唇不置可否，似乎并不在意。
“我冲个澡，你去车上等我。”他把车钥匙扔到荆岚怀里。
荆岚这才注意到李西望手臂上都淌着汗。
奶奶看见李西望的动作，便知道他要走，拉着他的手极力挽留，苍老的脸上露出的表情让人有些难受。
李西望弯着腰解释着什么，期间还看了眼荆岚，大概是说这有个人非要去看日落，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否则要被投诉。
当然这些话只是她自己猜测的，反正大差不差吧。
奶奶转而望向荆岚，摆着手，是叫她留下来的意思。
“你是老板，你决定，别纠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负担。”
李西望的声音柔和又坚定。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负担。
这几个字不断在荆岚耳边回响，“那我们明天再走吧。”荆岚对着恳求的老人扬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