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暖姝笑容一僵，神情略显尴尬，好在及时掩住，面上仍是温婉得体。
眼看着雪越来越大，凌子良先提出告辞，因着晚上小妹无双要回家中，他想提前回去准备。离京几个月，回来了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从丞相府出来，身旁的书童长安撑开伞，为凌子良挡去头顶。
“先生，刘相送了几册书，我放去马车上了。”长安道，下意识想伸手扶着人下阶梯。
凌子良没有扶长安的手，自己踩着台阶下来，虽然有积雪，但是落脚很稳当。他的右腿当初伤的重，自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养好的，所幸现在除了僵硬些，走路倒是看不出异样，只是这突然的寒冷，总还是要注意保暖。
闻言，他点了下头。送别的太扎眼，几本书册倒是正常。对于刘相的心思，他当然能看得出其中的拉拢，只是要重振凌家，人情世故必然要接触，无法避免。
长安高举着伞，又道：“东海那边的回信，先生要今日送出吗？”
凌子良站在马车前，一只脚踩上马凳，也就想起东海凌家的婶娘提起的那件事。说是为他说了一门亲事，姑娘家正好是京城的，与凌家当年也有交情，问他的意思。
娶妻生子，他身为凌家家主，有这个责任。只是眼下全部心思在于明年的春闱，顶多也就是去相看一下对方，至于定下，还得是考试以后。
他道了声知道，便进了马车。
车厢内有些发暗，一旁车壁下果然放着几册书，他瞅了眼，便去了里头坐下。
才刚坐稳，忽的门帘被掀开，冷风裹着雪粒子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小身影。
“先生，”懿德笑着，不由分说坐去凌子良身旁，“你回京了？”
凌子良认出来人，淡淡嗯了声。
他的态度简单，简单的像是对待一个路人，脸上更是没有一点重逢的喜悦。相比于懿德脸上欢喜的笑，他真的可以说算得上冷淡。
懿德似乎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本想去挽他手臂的手一顿：“先生，我是阿德。”
“雪天，早些回去罢。”凌子良道了声，探身过去捡起书册，低头整理着。
懿德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态度？脸上的笑彻底消失：“知道你回京，我特意过来找你。”
她想过千万种两人相见的场景，可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他冷冷淡淡，甚至吝啬多说几个字。明明之前他对她很好的，会关心她、在意她。
凌子良心里叹了声，面上不显：“你在皇宫里，知道的消息这样灵通吗？哪怕是观州，你也会让人寻过去？”
他不想明说，一个小太监会有这样大的本事吗？最开始的诓骗，他可能是信了，可是他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懿德攥紧了手心，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实话吗？他会认为她是个骗子，利用他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