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我怒吼，“她刚才还给我送面！”
“那是X-09的化身。”张野冷静道，“它学会了利用‘温情’作为武器。它知道你最怕的不是死亡，是被原谅。”
我呼吸急促。
“那你呢？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
他沉默片刻，从口袋掏出一把短刀，割破手掌，鲜血滴落在地板上。
“痛吗？”他问。
我没说话。
他又举起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江河，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失败了。X-09的核心机制是情感共振，它通过收集强烈情绪维持运行。孤独、悔恨、执念，都是燃料。而最高级的形态，是让宿主自愿回归??所以它会制造‘复活’的假象。记住，任何劝你‘回来’的存在，都是敌人。真正的终结，是毁灭载体，魂飞魄散，也不归位……”
是张野的声音。
录音日期：**三年前，车祸当晚**。
我浑身发抖。
原来他早就来了。在我意识坠入深渊的第一秒，他就启动了救援程序。
可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为什么之前不来救我？”我质问。
“因为时机未到。”他说，“X-09每隔七十二小时重置一次认知框架。前三次我都尝试唤醒你，但你选择了相信何雅。这一次……你开始怀疑了。”
“那怎么出去？”
“摧毁信标站。”他说，“那是它连接现实的枢纽。只要切断信号，整个镜像世界就会崩塌。”
“可我在医院……”
“医院是幻象。”他指向窗外，“看见那辆车了吗？它是信标的伪装。真正的出口，在你心中。”
我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冰崖、裂谷、缆车轨道、锈蚀天线……
还有那句我一直不敢想的话：
**如果我不曾醒来，是否反而更好？**
张野抓住我肩膀：“听着，江河。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留在这里，接受‘复活’，成为X-09的主宰之一，永远活在被修饰过的幸福里；
二是承认何雅早已离去，承认你再也见不到她，然后亲手毁掉一切，哪怕这意味着你也将消失。”
风铃声再度响起。
这次，是从我脑子里传出来的。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冰崖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裂谷。张野站在我身旁，手里握着引爆器。
对面岩洞中，红光闪烁。
“准备好了吗？”他问。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
我们冲向缆车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