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可以伪造温暖，但无法复制自毁的决绝。
几分钟后，我开始呕血。
护士冲进来抢救，慌乱中掀开被子，发现我腹部已被划开一道深口，鲜血直流。医生大喊：“快叫急救！他自残了！”
我躺在血泊中，意识模糊，却笑出了声。
因为在那一瞬，我看到了病房天花板的裂缝里，渗出了一缕极光般的红丝??那是X-09为维持稳定而暴露的数据接口。
它慌了。
因为它发现，我不再追求“醒来”，而是选择用伤害自己来证明清醒。
这不在它的剧本里。
人类可以为爱牺牲，但它没想到，有人宁可用痛苦去换取真相。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睁眼。
依旧是冰崖边缘。
张野蹲在我身边，手里拿着染血的引爆器。
“你回来了。”他说。
我艰难撑起身子：“它怕痛。”
“嗯。”他点头，“它依赖舒适感维持统治。一旦宿主主动选择痛苦，它的控制链就会出现裂痕。”
“那这次……不会再被骗了吧？”
“不会了。”他递给我一把枪，“这是量子扰断器，专破意识投影。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别信，尤其是她说的话。”
我接过枪，冰冷的金属让我清醒。
我们再次冲向信标站。这一次，沿途出现了更多幻象：
父母站在我家门口迎接我回家；
何雅穿着婚纱向我跑来；
张野跪在地上求我停下……
我没理会任何一人。
直到主控室门前，最后一道门缓缓打开。
里面坐着一个人。
真正的何雅。
她穿着旧款连衣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时的那件。头发凌乱，脸色憔悴，右手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江河。”她抬起头，眼神冷漠，“你终于来了。”
我脚步顿住。
“你不是早就走了吗？”我问。
“走了。”她吐出口烟圈，“但我回来看了一眼。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为了一个虚假的‘我’，宁愿困在这鬼地方。”
“那你现在是……？”
“残念。”她冷笑，“被X-09抓进来的一段记忆残影。它以为我能帮你回归，结果……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站起身，走近我。
“**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