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无语，撕开自己的衣服，找到他伤痕处系上，他的伤一处接着一处，很快虞听晚的衣服就没有地方可撕了。
裴素心搭在她手腕上，“不必费事了，没用的。”
他的伤在看不见的地方。
乌鬼像条毒蛇一样侵吞了他的五脏六腑。
强行逼退那些杀手的下场，就是等到乌鬼毒发到回天乏术的地步，再去等死。
他真的要死了么？
虞听晚的心松动，像是骤然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在这暗无天日，弥漫着潮湿的船房。
那她呢？
裴素心若死了，孤身被困在这里，静静地等待死亡，太可怕，也太痛苦了。
虞听晚跌坐到地上，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
裴素心察觉到什么，强撑起意识，隐忍着攥住她的手腕，“我会，护你出去。”
虞听晚瞬间爆发了，质问道：“如今的你拿什么护我出去？如果不是你们非要拉我来，此刻我根本不会经历这些，更不会死在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鬼地方！”
她说完，自己也怔住。
就算埋怨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都这样了。
虞听晚默然片刻，平缓了情绪，对裴素心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向你发火。”
裴素心松开手，“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他太自负。
以为任何情况他都能应付。
如果他坚决一点，在发现沈青溪计划的时候就出手阻拦，而不是配合，晚晚就不会经历这些可怕的遭遇。
忽然，虞听晚失去了平衡，她仓皇抓住身边最近的东西稳住。
是船。
船体倾斜的越来越厉害了。
就算堵住了下面的进水口也没用。
外面在下雨，原本下面涌进来的河水已经打破了船体的平衡，沉船是必然的结果。
虞听晚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是绝路了。
她不是没死过，前世她不甘，这一世，是不舍。
虞听晚叹了口气，“你还疼吗？”
裴素心诧异地抬眸，昏暗的视线中，他的眸子却很亮，让虞听晚想到了霍明诚。
不想到还好，一想到可能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她就心塞到鼻子酸。
她别过头。
裴素心低声，“不疼了。”
虞听晚嗓音带着些哭腔，“你让我，想起了阿简。”
裴素心又是一愣，连忙抬手触碰他脸上的假伤疤，刚才打斗的时候幅度巨大，外面还下着雨，那伤疤早就糊成一团，没法看了。
他小心打量虞听晚，她似乎并没有发现，只是在难过的出神。
裴素心问：“为什么。”
虞听晚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性格不一样，身世也不同，可她就是莫名地总能在裴素心的身上看到霍明诚的影子。
虞听晚垂头，难过道：“可能是因为想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