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骁骑,警惕所有船员和武师!”白剑屏声如洪钟,一些还未下到甲板上的士卒都听见了。
“主母,您莫要太过担心,虽说如今对方的人数胜于我们,但楼道狭窄,只要守住楼梯,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白剑屏安慰道。
他们有将近三十个玄骁骑,到时再分出小半的兵力去剿匪,不至于垂饵虎口。
“‘守’是个不错的办法,但一切的前提是这艘楼船能稳住。”黛黎看着下方突然炸起的火光,眸中幽色浮动,“有人放火了,船能否坚持到明日日出不好说。”
白剑屏心头一跳,迅速往下看。
果然如此!
甲板上、原先木箱堆放处,此时窜起了一条条火蛇,长蛇沿着泼了油的轨迹游走,很快就舔过一大片地方。
“主母,秦都尉呢?”白剑屏后知后觉秦宴州不在。
他们母子的房间只隔了女婢,没理由主母都醒了,二公子还在沉睡?
黛黎回答:“州州去帮忙了。”
白剑屏当机立断,“主母,请您待在三楼勿乱走动,我领人去灭敌救火。”
这艘楼船,绝对不能沉!
他扬声招来几个未下楼的士卒,让他们寸步不离地守在黛黎身旁,而白剑屏自己则领了几人气势冲冲地下楼去。
楼下一片狼藉。
血迹斑斑,身首分离的尸体横七竖八、东歪西斜。陈年的货箱在搏斗中被砍碎成片片,何处不凌乱?
白剑屏环顾四周,初时以为借着火光,想寻到秦宴州并不难。然而他一连走了几个地方,甚至问了不少小卒,得到的无不是否定答案。
都没见过?
奇了怪了,二公子究竟去了何处?
随手抹了一个偷袭毛贼的脖子,就当白剑屏想分出几人去灭火时,陡然听到有人惊骇大喊:
“不好,他们在凿船!”
白剑屏一颗心突突跳得厉害,仔细一听,在刀剑铛铛的碰撞声中,确实夹杂着呯呯不断的敲击声。当下也顾不得救火了,他忙派人四处寻找凿船之人。
“看到二公子没有?……没有?那你们注意着点,一旦发现二公子,万万不可让他落单。”
甲板上乱作一团,杀红眼的关注对面,未杀红眼的关注前后,因此几乎无人发现——
被桅杆高高支起的眺望圆台上,有一道颀长的身影一直观察着下方。
他将不断靠近大船的小舟,一条条飞起的铁钩爪,不断厮杀的两拨人马,甚至是暗处悄然凿船的人通通收入眼中。
青年没有声张,任由白剑屏领着人到处逛,好一通寻觅后才找到了凿船者。
对方有备而来,加上船上有内鬼,白剑屏终是迟了一步。窟窿开得足够大,木板被抽离,源源不断的河水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