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的，是一双她从未见过的因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变得猩红一片的眼睛。
那眼神中，充满了她从未想象过的疯狂和浓烈的杀意。
“你对她说了什么？”
辛霁华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从地狱深渊里爬出的恶魔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能将人冻结的寒意。
“咳。。。。。。咳咳。。。。。。”谢慕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窒息感让她无法呼吸，大脑因为缺氧而阵阵发黑。
她拼命地拍打着辛霁华那如同铁钳般的手臂，却无法撼动分毫。
辛霁华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鼻尖对着鼻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再次挤出了那个问题：
“慕婉到底去了哪里？！”
即使是在这生死一线的边缘，谢慕岚的心中，除了那份对死亡的巨大恐惧之外，竟然还不可抑制地，涌起了一丝病态扭曲的嫉妒。
“原来。。。。。。原来他爱她，已经爱到了这种地步。。。。。。”
看到谢慕岚依旧不回答，辛霁华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猛地松开了手。
“砰——！！！”
他转过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坚硬的墙体，在他的拳下，瞬间龟裂，凹陷下去。
而他自己的指骨，也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鲜血，顺着他那破碎的指缝，汩汩地流了下来。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靠着那面冰冷的墙，身体缓缓地无力地滑落。
他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从喉咙的深处，发出了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压抑而又充满了无边痛苦的嘶吼。
谢慕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脖子上那清晰的指印火辣辣地疼。她看着眼前这个崩溃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劫后余生的后怕，又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辛霁华终于从那无尽的痛苦中，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用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对那个还瘫坐在地上的谢慕岚，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他看着她，眼神冰冷而空洞，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情绪波动。
“如果你不说，”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从今天起，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整个病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