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再收岂满杯？沈家人能懂这个道理就好，难怪她看书时就很喜欢他们哪怕太过耿直。
宋幼宁挤在沈家人中间看着事态发展还算满意的点头，视线从牛家那对母女身上一掠而过，唇角便带了几分讥讽的笑意。
沈秉谦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主母也被惊动了，面无表情看向那些差役准备跟他们借套纸笔，谁知道却看见丈母娘眼神一亮从袖子里拿出来两张纸随手丢给他。
纸张最上头清清楚楚写着和离书三个字，轻飘飘落在地上的纸张好似一块巨石突然砸到心脏痛的他呼吸一窒，脸色发白的厉害。
牛母甩出和离书后满脸得意的嘲讽起来，嗓音高昂到连周边其他几家中都有人好奇回头看过来。
“当年要不是家里背了债老娘能把如花似玉的宝贝闺女嫁给你？哼，现在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你们当时提亲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嚣张不起来了？”
站在后头但凡是对大房娶妻这事了解一点的的沈家人面上都流露出几分愤怒和厌恶，扫了沈秉谦一眼后想要上前分辨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再怎么说这件事也是秉谦家事他们越俎代庖总归是不好，这件事怕是还得他亲自处理，只是不管怎么处理伤心定是在所难免了。
牛芷桐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冷着脸的丈夫，纠结又忐忑连忙拽了拽她娘袖子，压低声音说话。
“娘，你别说了，谦哥他到底对女儿不错的你别这么说话。”
沈秉谦心底痛到极点，听着她这话眼底也多出几分讥笑，却不是对旁人而是对自己。
当年他遇到牛芷桐时牛母几乎可以说是在卖女儿了，他若不是搬出平国公府这座大山如何能从一干大龄富商中脱颖而出抱得美人归？
她这是好日子过久了就忘记自己当年拦路下跪求援的狼狈样子？
他浑身泛着寒气直接弯腰捡起那两份和离文书，在所有人震惊视线中面无表情咬破手指，按下血淋淋手印。
眼看着他‘老实’按完手印，牛母也是咧嘴一笑赶紧抢回来一份和离文书，检查一通后塞进袖子深处。
来之前她都打听清楚了，只要把这份文书交到县衙去登记盖章就算是解除了两家的姻亲关系，她直接把女儿领回去就行。
“谦。。。。。谦哥，和离只是暂时的~你放心，等你们再回来我还是你的妻子。”
牛芷桐也没想到他以血按印如此决绝，心底某处泛起隐隐的疼痛，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那一瞬间失去了一样，终究是没忍住轻声开口。
可素来对她无有不应的男人这一次连看也没看她，直接抱着女儿转身走入人群。
拥挤的人群好似天堑一样径直和母女俩拉开距离，一丈之远是可能再无交汇的两种不同人生，也是再也回不到原点结束的爱情。
牛芷桐没有等到回应，脸上流露出几分不知所措的忐忑想追过去跟他说话。
可牛母已经等急了直接拉着她就要走，她只得软了声音开口。
“娘，我还没跟谦哥道别呢，您让我跟他道个别再跟您回去吧，您放心女儿回去后会好好孝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