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城另一边,潮生已在一家当铺中买到了他要的雷击木。
“这儿居然没有驱魔司呢。”潮生与宝音正坐在树荫下吃一种叫冰雨的小吃,用糯米粉揪成小鱼般的甜面,佐以井水拌入红糖,又有山楂等解渴之物。
宝音想了想,笑着说:“潮生,姐姐问你个事儿。”
“嗯?”潮生扬眉问。
“小鹿平日里喜欢什么?”宝音问。
“你不知道吗?”潮生似乎早就得到了警告,笑道,“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宝音说:“我买了这块玉,想给他做个扳指。你替我送他,行不?”
潮生道:“想送你该自己去送。”
宝音观察潮生表情,判断他没有说谎,笑道:“我送他的,他不会收。姐姐今天陪你逛了一整天,你总得帮我这个忙罢?”
“是你自己要来的。”潮生简直油盐不进,“老乌还说,不要借给你钱,你看,买玉的时候,我还帮你付钱了呢。”
宝音哭笑不得,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锉子,一下一下地锉着玉,将软玉修成环形。
“你太坏了。”宝音正色道,眼里却荡漾着笑意。
“姐姐,你多大啦?”潮生说起乌英纵,又想到不知宝音与乌英纵谁年长一点。
“今年腊月,姐姐就满三十了。”宝音的嘴角带着微笑,专心做她的玉扳指。
“哦。”潮生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对年纪也没多大概念,这么看来还是乌英纵年长些,毕竟他已经两百多岁了。
“唉,”宝音又笑道,“所以啊,这春去秋来,眨眼间又是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年复一年,拖个没完没了,婚事也没着落,愁人。”
潮生内心松动少许,他一开始就挺喜欢宝音,只是摸不透牧青山是怎么想的,心里正在反复摇摆。
“要帮你么?”宝音见潮生用一把小刀,从雷击木中凿出凹槽,说,“这晾衣杆有什么用?我见你摆弄好些天了。”
“这不是晾衣杆,”潮生认真道,“这是给老乌的神兵!”
“啊,”宝音明白了,说,“将它嵌进去么?”
“对!”潮生说,“帮我个忙。”
“那你也得帮我忙。”宝音道。
“可是你让我去送,他也不会收啊。”
“你别说是我给他做的,就说你逛街买下来给他。”
“这有意义么?”
“我见了他戴着,心里高兴。”
潮生与宝音一人抓着那雷击木的一头,将它拗弯少许,要将昆仑的绿枝嵌进凹槽中,作为这根齐眉棍的法宝芯。
“好啦!”潮生说,“大功告成!”
宝音拍了几下手,潮生看着那截黑黝黝的长棍,忽然有点低落。
“看上去挺丑的。”潮生说。
“怎么会呢?!”宝音道,“只要是你送的,那猴子一定喜欢!”
“是吗?”潮生修了下雷击木坑坑洼洼的外形,快要哭了,“得让哥哥帮我涂点金粉。”
“别!”宝音再怎么豪迈,对什么是美,什么是丑还是有见地的,马上制止了潮生让它变得更花哨的念头,说:“天然是最好看的,相信姐姐。”
“好吧!”潮生重拾信心,与宝音回往落脚客栈,准备找个合适的时候,把它送给乌英纵,权当他们的信物。
不远处,城中突然传来一声爆炸,犹如白日间一道惊雷,两人同时起身,充满疑惑地望去。
“去看看吗?”潮生问。
宝音道:“行。但有什么事,你得听话。”
潮生跟随宝音前往城西北,只见道观内一片混乱,外头全是围观的百姓,正不解时,斛律光快步前来,说:“快回客栈。”
“咦?”难得有一次是斛律光而非阿黄前来传信。
客栈内,所有人都回来了。项弦坐在案前直喘,萧琨半身赤裸,手臂上的刀伤正在缓慢痊愈,潮生的法术无法治疗他,只能为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