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真的呢？”陈阳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如果师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我这些年，到底在守护什么？”
“真相重要，但你的命更重要。”林寒沉声道，“九幽阁从不做亏本买卖，他们不会无缘无故透露线索。他们要的，一定是莲子，或者……你的性命。”
“所以我得更聪明地去。”陈阳抬头，眼中戾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决绝，“我不是一个人去。”
“什么意思？”
“峨眉虽衰，但根基未毁。”陈阳环顾四周，声音坚定，“我这就启程，唤醒所有沉睡的护山大阵。你们负责联络散落在外的旧部??赵老道、李瘸子、孙婆婆……还有被困在锁龙井下的那位老猿王。明天，我要让整个青鸾峰，变成他们的葬身之地。”
林寒看着他，忽然笑了：“看来，你终于明白什么叫‘赶山’了。”
“赶山？”萧菱不解。
“不是驱使山岳，而是号令群山。”林寒望着远方，“当一位真正的山君出现时，不只是人追随他，连山川草木、飞禽走兽，都会为他而战。”
翌日清晨，峨眉群峰云雾缭绕。
青鸾峰顶，青铜面具人静静等候。身后，十二名黑袍杀手列阵而立，每人手中握着一枚阴魂钉，显然是冲着彻底抹杀元神来的。
“他真会来？”一人低声问。
“会。”面具人冷笑，“人都有个弱点??执念。而陈阳的执念，太深了。”
话音刚落，大地微微震动。
一声低沉钟响自山腹传出，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轰隆巨响??
东侧，千丈瀑布逆流而上，化作一条水龙咆哮而来；
西侧，古松拔根而起，枝干扭曲成矛，疾射而至；
南岭，岩浆自地缝喷涌，凝成火甲战士；
北崖，狂风卷起百年落叶，化作刀刃风暴！
“护山大阵……全醒了？”杀手们骇然。
更可怕的是，山林间传来阵阵兽吼。虎豹奔腾，猿猴跃涧，甚至有一条隐居深潭数百年的老蛟破水而出，鳞甲森然，直扑峰顶！
“这不是一个人来了。”面具人终于变色，“是整座山，活了！”
就在混乱之际，一道身影踏云而来。
陈阳立于云端，伏魔伞撑开，伞面流转金光。他身边，林寒御剑随行，萧菱执幡而舞，身后跟着数十名昔日同门，以及那位须发皆白的老猿王。
“你说你要真相？”陈阳冷冷俯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说出幕后之人是谁。”
面具人哈哈大笑：“你以为我只是个小卒？告诉你又能如何？真正想要莲子的人，你惹不起！”
“惹不起？”陈阳忽然笑了，“可我已经不怕了。”
他举起伏魔伞，指向苍穹：“从今天起，峨眉不再避世。谁想动我山门一草一木，便是与天下正道为敌！”
伞尖一点，三十六道剑影再现，英灵齐啸，天地失色。
战斗，再一次打响。
但这一次，不再是逃亡与挣扎，而是反击与宣告。
莲出淤泥而不染，心向光明者，终见青山。
而属于陈阳的山河，才刚刚开始重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