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人’。”薛霜姿目光冰冷，“是‘他们’。整个仙考背后，早就有势力在布局。你以为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强大考生、一夜之间扩张数倍的坊市，真是巧合？不，这是清洗，是对不服从者的淘汰。”
她顿了顿，望向洞房方向，语气微沉：“但若他真能在三劫之下活下来……或许，真能打破这个局。”
***
洞房之内，劫云已压至屋顶。
我闭目凝神，任由心魔侵蚀。
眼前幻象纷呈??
我看到自己成为一方巨擘，麾下鬼兵百万，横扫诸州；
又见我堕入魔道，屠戮生灵，最终被万民唾骂，遭天雷劈成灰烬；
再后来，我站在一座断崖之上，面前跪着无数冤魂，他们齐声哭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这些都是假的。”我默念，“心魔惑人，唯道心不破。”
然而就在这时，幻象突变。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崖边??郑确萝。
她穿着那日梳妆时的鹅黄诃子，鬓发蓬松，眼中含泪：“你真的要走这条路吗？驭鬼者终将被鬼驭，你可知历代御鬼修士，无一善终？”
我心头剧震。
这不是幻象，这是记忆。
那一夜，她在镜前问我：“若有一天，你也成了孤魂野鬼，我会不会亲手把你打散？”
我当时笑着回答：“那你得先找到我。”
可现在，她的眼神太真实，痛得太真切。
“我不愿看你死。”她低声说，“更不愿亲手杀你。”
“所以……放弃吧。”
我的心猛地一揪，几乎要松开对道基的掌控。
就在这一刻，头顶铜钟猛然一震，发出清越长鸣！
>“记住你的誓言。”钟灵之声再度响起，“你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她。你属于万千不得超生之魂，属于这世间最黑暗处仍不肯熄灭的一点光。”
我猛然睁眼，怒吼一声：“我不是为了我自己结丹！我是为了让他们有家可归！”
轰??！
第九轮公孙骤然暴涨，将所有幻象尽数碾碎！
心魔劫，破！
***
天黑云仍在积聚，乌云中心裂开一道缝隙，露出紫黑色雷光，如同巨兽之眼俯视人间。
而此时，因果劫才真正降临。
一道金光自天而降，照在我额前，识海之中浮现一行血字：
>**“你曾许诺救赎三百孤魂，至今仅完成七十二。因果未偿，何以成丹？”**
我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