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宗淡淡瞥他一眼,“大惊小怪作甚,下河洗一洗罢了。你也同来,再不沐浴,山里的蜣螂都要闻着味儿过来把你捡了去。”
莫延云:“……”
莫延云大为震惊。
不是,他哪里臭了?
昨夜他被留于寨中准备撤退事宜,都未参与浴血杀敌。相比起君侯袍上的血厚到能凝成块,整个人腌制入味,他最多才出了点汗好吧。
但行吧,谁让上峰发话了,不去也不行。莫延云干脆吆喝道:“走走走,大伙儿一同去洗洗。”
月落日升,天光重临,新的一日拉开篇章。
黛黎是被窗外的日光晃醒的,昨夜回房后她太过疲倦,以至于睡前忘了将帷幄扯上。
此时窗外日光大盛,再瞅金乌高度,黛黎估计时间在辰时。平日她在这时起床,但昨儿歇得晚,如今她还倦得紧。
既然无人来喊,不如拉上帷幄睡个回笼觉。这般想,黛黎便下榻趿拉着木屐去窗边拉帷幄。结果这一瞧,她惊讶发现楼船靠岸了。
不是随处寻个河边靠岸,而是停在了一个渡口处。
清晨的渡口上还有别的楼船,或新或旧的船只颇为有序地停在岸口,吞吐着拎着大包小包的旅客。
若将视野再拉远些,能看见有不少篷船聚在渡口边,头戴草帽的渔夫正往船下搬运成筐的河鲜。
渡口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黛黎记得当初送她出城的车夫说,岐水大致流向自北向南,秦邵宗既然在逃命,有没有可能会选择速度更快的顺流而下呢?
如果这样,她岂非距离杭州又近了一步?
明知晓秦邵宗不可能载她回杭州,黛黎仍控制不住精神一振。
不困了,根本睡不着。
正想将窗更推开些好迎风进来,一股熟悉的暖流往下冲,黛黎愣住,急忙去拿月事带。
她的月经来了。
可能是体质缘故,黛黎生理期基本准时,经期内只会比平日更容易累,旁的负面影响,诸如经痛、腰背酸痛或容易腹泻等,她通通没有。
换上月事带,洗漱一番后,黛黎出门了。
整个三层静悄悄,黛黎从尽头一路走过来,见旁的厢房皆是房门紧闭,瞧着没使用过的痕迹,仿佛这一层就只住了她一人。
下楼。
楼下倒热闹,莫延云和胡豹站在楼梯旁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