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正好,秦邵宗一到庭中,身上的明光铠更亮了几分,他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秦祈年眼睛被闪到,但仍舍不得挪开,他眼巴巴走到秦邵宗面前,也是馋得很,“父亲,能否借我穿一回,就一回!求您了……”
秦邵宗斜睨了他一眼,“到那树下站去。”
秦祈年顺着他的目光看前庭的树,又不明所以地回头,“为何?您是想在那儿卸甲吗?”
秦邵宗冷笑,“那凉快,自个滚过去待着。”
黛黎:“……”
黛黎见秦祈年一脸失落,便道:“祈年不急,你也有的。”
几道目光刷刷地看过来,黛黎佯装不觉,“你父亲生辰在即,故而先赶制他那套明光铠,你和州州的那身过些日才能完工,你且等一等。”
嗯,某人满意了。
吻卿千万
春天的步伐远去,夏季紧随而至,很快来到了秦邵宗计划的出征日。
黛黎当初在长安受封为武陵君,采邑于武陵。武陵在荆州的腹地,那时王太后捏着鼻子给黛黎封君,心里不舒坦,索性给她扔了块“无用之地”。
只得个名头,好听罢了,税收是收不到的。
然而如今秦邵宗却另辟蹊径,出征的名头正是:去武陵收税!
名义上勉强说得通,至于刘湛会不会大开城门迎这批收税的军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黛黎此番不和秦邵宗一同启程,渔阳有些事还需她处理,等处理完后,她再和施溶月一起南下去长安。
在长安等他凯旋。
城外军队罗列有序,头戴饕餮兜鍪、身着明光铠的伟岸男人低头看着面前的妻子,抬手帮她扶了扶头上的金累丝凤蝶步摇,又顺了下那长长的珠串流苏,“莫延云赠的那两只猎鹰不错,你我各一只,夫人记得写信予我。”
黛黎无奈,他昨晚睡前说了一回,没想到临走了还要再说一回,“一有空就给你写信好不好?”
“如此再好不过。”秦邵宗勾唇。
黛黎郑重道:“此去山长水远,夫君照顾好自己。战事不必急于求成,论物资和军队,我方很有优势,胜利是迟早之事。我在长安等你凯旋……”
她本还想说其他,但后面说着说着,惊觉此时此景此话,很像电影电视剧里的不吉利场面,遂赶紧止住。
秦邵宗唇边弧度加深,“夫人再喊一声。”
黛黎稍愣后才理解了。秦长庚这人特别喜欢听她喊夫君,昨晚听了一宿还不足,这是又想听了。
可大庭广众之下,特地喊他嗳……
算了,他出征在即,总不能这点要求也不满足他。
黛黎缓缓笑道:“我预祝夫君旗开得胜,平平安安归家。”
“此去最短半年,最长一年半,夫人等我回来。”秦邵宗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转身。风吹起他背后的红披风,那道伟岸的身影翻身上马,披风扬出一抹凌厉的弧度,宛若猛虎张开的爪牙。
黛黎看向两个同样披甲的儿子,温声叮嘱他们。说的话或许在旁人听来很无趣,无非是让他们好好吃饭,战场上注意安全,行事别莽撞,多留个心眼。
秦宴州和秦祈年听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