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礼物。
调虎离山……再来个顺手牵羊?
谢乔抬眼,目光重新落在那个仍在抽泣的军士身上,声音却平静下来:“你再说一遍,管亥是如何布阵围困张将军的?他使了何种诡计?张将军又是如何应对的?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不要漏掉。”
隨着她不紧不慢、条分缕析的追问,那军士脸上的悲怆开始掺杂了慌乱。
他眼神闪烁,言辞间磕磕绊绊,先前描述的激战场面,在细节追问下破绽百出。时说管亥用火攻,又说管亥暗箭伏兵,张梁突围的方向更是变了数次。
这演技,放在戏台上都得被人扔臭鸡蛋。
够了。
谢乔心中已有定论。
她猛地一拍几案,发出“砰”的一声巨響,震得那军士一哆嗦,哭声都停了半拍。
谢乔脸上怒容勃发,眼神凌厉如刀,仿佛要将眼前这个“谎報军情”的细作生吞活剥。
“管亥匹夫!”她的声音骤然拔高,暴怒,抽出长剑,“传我将令!尽起梁国之兵,所有能战之士,一个不留!隨我北上,踏平北海,生擒管亥,報此血仇!”
那军士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面无人色,連滚带爬地应喏告退,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盛怒中的谢乔当场斩杀。
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背影,谢乔脸上的怒容缓缓收敛,眼神重新变得深邃而冰冷。
演戏嘛,谁不会呢?
就看谁演得更像,谁更能骗过谁了。
传言军士連滚带爬地跑出厅堂,消失在门外。
谢乔脸上的怒容并未立刻消散,她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仿佛仍在为张梁之死而愤懑。
片刻后,她才缓缓坐下,手指在桌案上轻轻点了点。
“来人。”
一名亲从应声入内。
“传令下去,斥候营即刻全体出动,沿北海方向仔细侦查,特别是那些可能藏匿细作的山林路口,给我盯紧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谢乔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眼底一丝锐利。
“喏!”
命令传达下去,斥候们如同撒出去的网,悄无声息地覆盖了通往北海的要道。
不出三日,回报便陆续传来。
“主公,宁陵县北面三十里外发现数名形迹可疑之人,似在窥探我军动向。”
“主公,官道两侧林中,亦有发现,行踪诡秘,衣着颇似黃巾流寇。”
“……”
果然不出所料。
谢乔听着斥候汇报,心中冷笑。
时机成熟,她不再犹豫,当即下令:“擂鼓聚将!”
沉闷的鼓声在睢阳城头響起,传遍大街小巷。
很快,各部将领齐聚相府。
谢乔环视诸将:“斥候来报,北海国,蛾贼盘踞,滋扰百姓,梁国既定,当为天子分忧。即刻起,尽起梁国之兵,所有郡国兵、西凉锐卒、宁陵塢甲士,悉数整備,随我北上讨贼!”
诸将闻言,虽有人对突然与黃巾开战心存疑虑,但见主公决心已定,皆轰然应诺。
此时,长史刘備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既要讨伐蛾贼,備麾下有二弟,关羽、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战讨伐逆贼,愿为主公前驱!”
他身后,关羽丹凤眼微阖,抚着长髯,神色肃然。
而张飞早已按捺不住,豹头环眼瞪得溜圆,瓮声瓮气地嚷道:“大哥说得对!那黄巾贼寇算什么东西,主公尽可放心,看俺老张去了,不把脑袋拧下来蹴鞠!”
他紧捏拳头,关节发出噼啪声響,一副急于上阵的模样,在城中憋了这些时日,骨头都快生锈了。
谢乔微微颔首:“好!玄德高义,云长、翼德皆是虎将,我求之不得!此战便请翼德为先锋,云长为我掠阵!”
“谢主公!”刘备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