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更是咧开大嘴,乐得直拍胸脯:“主公放心!看俺的!”
除了直属部队,谢乔还派人快马加鞭,向梁国境內大小塢堡广发檄文。
措辞并不客气,更像是命令:共讨北海国管亥,战后论功行赏!
这些塢堡平日拥兵自重,但在黄巾之乱中亦深受其害。
如今谢乔势大,旗号響亮,檄文一出,他们自然无法抽身事外。
高平坞最先派兵,其余坞堡略作权衡,纷纷响应。
一时间,各路人马带着自家部曲涌向睢阳。少则百十人,多则数百,装备五花八门,却都带着一股地方豪强的悍勇之气。
睢阳城外,营寨连绵数里,旌旗招展,几乎遮蔽天空。
郡国兵的制式军容尚算整齐,西凉铁骑自带一股肃杀彪悍的气息,宁陵坞的甲士精神抖擞。
而那些新来的坞堡私兵则显得驳杂不齐,衣甲各异,呼喝之声此起彼伏,却也汇聚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洪流。
负责登记造册,分派粮草的军吏忙得脚不沾地。
看着这迅速膨胀起来的军力,粗略点算,竟已超过万数。
如此规模的军事集结,若在太平年月,足以让朝廷派人前来责问。
但眼下西有羌乱,北有乌桓,天下纷乱,雒阳的衮衮诸公正为一个接一个的烂摊子焦头烂额,连天子的私库都快见底了,哪还有闲心和余力来管这梁国之事。
不过,该走的流程自然还是不能少。
谢乔命人拟了一份奏章,言辞恳切,大意是黄巾贼管亥流窜北海,荼毒地方,臣身为梁国相,不忍坐视,今已整点兵马,欲北上剿贼,为国分忧云云。
快马送往雒阳,至于雒阳那边是嘉奖还是斥责,她并不在意。
这不过是走个过场,堵住某些人的嘴罢了。
数日后,粮草辎重准备停当,大军整装待发。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谢乔一身合体的戎装,并未披甲,只在腰间佩了剑,立于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
台下,黑压压的军阵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万人肃立,鸦雀无声,只有偶尔马匹打响鼻的声音和甲叶碰撞的轻响。
司马于融统领八百郡国兵,经过几场实战,已经具备不俗的战力。
杜奉、虞仲领一千宁陵邬甲士,士气高昂。
梁汾领一千西凉骑兵,这是最精锐所在,通过系统征募的部曲,包括五十支[西凉铁骑]和五十支[西凉弓骑]。
至于人数最多的坞堡杂兵,则由长史刘备统御。
极支辽在中军,以防不测。
关羽立于阵前不远处,抚着长髯,丹凤眼微眯,闭目养神。
作为先锋的张飞则显得有些亢奋,环眼瞪得溜圆,手按在丈八蛇矛上,手指不时捏动几下,发出轻微的骨节爆响,显然是憋坏了。
谢乔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坚毅的脸庞,深吸了一口气。
她缓缓拔出佩剑,剑身在晨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直指北方:“将士们!”
“黄巾管亥,祸乱北海!今奉诏讨贼,随我出发,踏平北海!诛杀管亥!”
当然,这里的“诏”不是今年的。大概是黄巾之乱初起时,天子刘宏的讨贼诏令。这不重要。
短暂的沉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荡寇!荡寇!荡寇!”
上万人的怒吼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
张飞第一个按捺不住,大吼一声,拍马而出,率领先锋营率先开拔。
紧接着,中军、后军依次启动,步卒如潮水般涌动,骑兵铁蹄如雷,长戟如林,无数杆戈矛如移动的洪流,浩浩荡荡地朝着北海方向进发。
大军过后,只留下烟尘滚滚。
谢乔立马于中军,看着前方招展的“替天行道,诛杀管亥”的大旗,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