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他问。
“我是第九个你。”老人抬头，眼中尽是沧桑，“前八个都选择了力量，唯有你，选择了人性。”
“那现在呢？”
“现在，你要做出最终抉择。”老人合上笔，“继续作为‘引光者’，守护这个时代缓慢前行，接受不完美、接受牺牲、接受误解；或者接过我的位置，成为‘观测者’，超脱时间之外，再也无法干预任何一次历史进程。”
朱英沉默良久。
他想起马皇后牵着他手说“咱信你”的温柔，想起朱雄英熬夜批阅奏章的坚毅，想起沈璃冒死送来芯片的决绝，想起无数百姓在医院门口磕头谢恩的泪眼……
“我选前者。”他说。
老人微微一笑，将一支羽毛笔递给他：“那这根笔，就交给你了。记住，真正的变革，从不需要神迹。只需要一个不肯放弃的人。”
光芒再起。
朱英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坤宁宫露台上，晨曦初照，鸟鸣清脆。医院空间完好无损，蓝光依旧宁静。身边只有一张纸条，字迹陌生却又熟悉：
>**“谢谢你，没有成为我。
>从此以后，我将在时间之外，为你守望每一次黎明。”**
他起身环顾，宫中一切如常。似乎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
但当他走进格物院时，却发现档案室内多了一本新书，封皮无字，唯有触碰时才会浮现标题：
《时间守则》
首页写道：
>**第一条：不可同时存在两个以上穿越者。**
>**第二条：不可主动引发大规模社会断裂。**
>**第三条：不可利用未来知识谋取私利。**
>**第四条：若见双月同天，立即焚毁此书。**
>
>??由第九任观测者订立
朱英默默合上书，将其锁入最底层铁柜。
他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或许某一天，又会有另一个“他”归来，带着更极端的理念挑战现在的秩序。但他也明白，只要心中仍有敬畏与慈悲，他就不会迷失。
七日后，四川深山中的“方舟基地”正式竣工。朱英亲赴现场，在主控室刻下第一行代码：
>“文明的火种，不应只掌握在一人之手。愿后来者，以智启民，以爱治世。”
回京途中，他路过当年那座破庙。荒草已被清除，庙基修缮一新，门前立碑，上书：
**“光始于此”**
村民说，是一位匿名善人出资修建的，还捐了一口钟，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响起清越的钟声，传遍十里山乡。
朱英站在碑前，久久未语。
风吹过，带来远处孩童朗读《新式算学启蒙》的声音：
>“一加一等于二，正如善念累积，终成光明。”
他笑了笑，转身踏上归途。
阳光洒在肩头，温暖如初。